大街小巷,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气,商场超市年复一年洗脑般播放着《恭喜发财》。恩泽遵从“父命”,同钟遇一起搬回了大学城。体验生活结束,恩泽辞去了实习工作,除了准备毕业论文,完全过上了悠闲地米虫生活。脱离正常社交已久的钟遇反而确定了人生目标,开启了作为一名健身教练的理论与实践培训。好不容易等到钟遇放假,已接近年关。
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的城市,在春节将至之际,飘起了雪花。把自己偏瘦的身材裹成球的恩泽缩了缩脖子,一手揣进钟遇大衣兜里,攥紧了仿若热源般宽厚的手掌。钟遇一直避免在公共场合同恩泽做过于亲密的举动,偏偏恩泽每次都能摸透他心思一般,做着最自然的小动作。
两人走走逛逛,选了一部网评不错的电影,买票进入了影厅。周围大多一对对甜蜜的小情侣,也有放寒假成群结伴出来玩的学生,人们喝着可乐吃着零食有说有笑,倒显不出双手空空的两个大男人在这种日子出来看电影有什么突兀。
这种日子...
恩泽若有所思,当他回过神,电影已经结束了。钟遇站在他身拍了拍他的肩。
“已经结束了,我去一趟洗手间。”
恩泽眨了眨眼,点头。
“那我...到外面等你。”
在水池边洗手,钟遇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撞了一下。
“我就说眼熟啊,这不是那谁么~”
钟遇抬头,镜中带着yIn邪笑容的西服青年并不熟悉,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只是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故人”,看来老鼠屎确实无处不在。钟遇没有搭腔,而是选择无视来人,绕开道准备离去。
青年打扮斯文,出口却令人厌恶。挡在钟遇面前不依不挠。
“啧,上次见面可不是这个样,我可还记得,曾在你漂亮的腹肌上写字,不知道还在不在。”
这样说着,青年伸手试图虚抚钟遇腹部,被闪身躲避。钟遇皱紧眉头,不愿与这种人多做纠缠,拉开洗手间的门准备出去。
西服青年在他身后歪头轻笑。
“不用这么警惕,我不过是来打个招呼。肥佬不在了,这次小白脸质量不错,有没有兴趣一起?”
钟遇的脚步停下来。西装青年发现钟遇有了反应,以为得到了回应,瞬间兴奋起来。
“就知道你喜欢。不如就今天,我现在就定个房间...”
青年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遇拽住衣领压在白瓷墙壁上。
“闭嘴!”
被突然袭击的青年有些气急败坏。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说两句生气?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那个小白脸肯定也是被人玩的...”
钟遇一记勾拳终结了青年叫嚷。不待青年痛吼出声,照着鼻梁又是一拳。青年捂住鼻子靠着墙躲避着钟遇靠近,原本轻浮的脸此刻满是恐惧。
“别,别过来。”
钟遇对求饶的话充耳不闻一脚将人踹倒在地,蹲下身猛轮几拳,最后将拳头上的鼻血蹭到青年的皱巴巴的西服上。
“你搞错了一件事。”
钟遇平静得犹如什么都没发生。
“我自己什么样我清楚的很。但是,说他不行。”
青年满脸是血颤巍巍地尽量远离钟遇,不住地点头应和。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嘴贱,我说错话,对不起...”
钟遇站起身,再次在打开水龙头认认真真把手洗干净,走出了洗手间。
从电影院出来,天已擦黑,飘扬的雪花比几个小时前更大了一些。钟遇一眼就找到了自己所找寻的人。
恩泽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立在橙黄色的路灯下,雪花纷纷落在他的黑发上花白了颜色。原本漫无目的四处张望的人在钟遇出现后瞬间聚焦,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的弧度,瞳中泛着星亮。他抬起手臂对钟遇招手。
“这里!”
钟遇突然觉得眼眶泛热,从没有如此渴望着把人蹂进怀里。这样的画面,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恩泽小跑两步来到钟遇跟前,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藏了许久的玫瑰花。
“钟哥,情人节快乐!”
钟遇怔愣地看着眼前的鲜红花朵,抬手接过,温柔地拍掉恩泽头上尚未融化的雪花,然后将人紧紧圈入怀中。
这天,两个男人在这个充满粉色气息的日子里,在这个浪漫多情的下雪天,不顾路人的惊讶与议论,在路灯下相拥许久。
多年后,两人回忆起第一次过情人节时的情景,钟遇老实交代了他行使暴力的始末。恩泽的遗憾迟疑的样子已经不会令他感到不安,但还是会开口询问。那时,恩泽的回答是:
“没能见到那么帅气又耀眼的钟哥,真的非常遗憾。如果那时我在场,那么一定会是段值得一辈子珍藏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