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嘀嗒走着,太阳往西挪着,已然黄昏暮后。
杨浩内心恍然,李然那番话又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那段不甚美好的回忆,时心的脸庞变得模糊,杨天峰的嘴脸尖锐刺人,莫名的,杨浩觉得自己周围蒙了一层雾气,雾气腾腾,间或夹杂着女人幽怨的泣音,又掺了男人粗鲁大声的质问。
杨浩有些沉闷的走回去,抬眼看见陈恪,陈恪还是那样站着,规规矩矩,仿佛动一下就会要了他的命,陈恪也看向杨浩,不发一言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杨浩不想和他过多交谈,开门走进,正当咔嚓关门那一刻,陈恪骤然伸出了手腕,陈恪闷哼一声,手颤巍巍抖了几下,却依旧把手横在那里,一脸固执的看着杨浩,杨浩都傻眼了,他愕然看着陈恪侧脸,杨浩觉得自己属实是个正常人,只是陈恪神经不太正常。
“你想干嘛?陈恪。”
“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么?我一直以为你知晓的,我所求不多,为什么何苦折磨我?你不喜欢我么?几个月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
陈恪神容激动,说到最后嗓音已有些嘶哑,眼睛似是泛着薄薄的水光,镜片下的眼睛——通红一片。
空气一时有些凝滞,酒店走道这会儿昏暗,杨浩却看到了陈恪如火的目光——如有实质,太刺眼了。
在门口拉扯实在不像样子,杨浩拉着陈恪进屋。
陈恪呆若木鸡,任凭杨浩对他做什么,陈恪坐到酒店沙发上,看着杨浩,那人在通话中,说着一些酒Jing纱布等物件,他瞧着杨浩只觉得怎么看都不够,怎么会够呢,如果杨浩没有意识,他定是要将杨浩囚禁起来,让杨浩的眼里再无别人。
后知后觉才回神手腕的伤,丝丝疼痛袭来,起初那片皮rou只是泛红,现已发紫且肿胀起来,杨浩回头,也坐在了陈恪身侧,抬起陈恪胳膊,帮他把袖子撸上去,仔细瞧了瞧,陈恪看着那双眼眨阿眨的,睫毛忽闪,心跳又漏了几分,日已西斜,正好给杨浩打了一层暖光,衬得杨浩周身气息暖融融的,杨浩认真的时候唇角抿着,却恰到好处的使那处有了好看的弧度,陈恪现下只想紧紧的抱着这人,彼此紧挨对方心脏那种距离,才能填补陈恪内心无穷的想念与填不满的欲望沟壑。
“叮铃,叮铃”
“你在这儿坐好,我给你包扎。”
杨浩取了酒Jing,绷带,纱布回来,要说杨浩其实可以直接拒绝,管他陈恪怎么苦rou计,可当陈恪嘶哑着问他那几个月的感情都是假的么那时候,杨浩突兀的想起了床上的陈恪,也是眼睛红红的,虽然被杨浩撩的将将要喷泄欲望,只因杨浩一句“等等我啊,我想和你一起。”
就憋到了最后,结束的时候,甚至流下了泪,浑身痉挛的射出,抱着杨浩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吻在杨浩颈侧,对着杨浩耳朵喷洒热气道“别撒娇,我差点忍不住。”
杨浩想着,回忆着,越发觉得陈恪此时就如一只大狗,摇头晃脑只是不为被主人残忍抛弃。
“疼了也别憋着,叫出来会比较好。”
“嗯,浩浩,谢谢你。”
“嗤,我只是觉得,你这手如果不处理可能会废掉,我可不想让惨案发生。”
陈恪弯了嘴角,杨浩似乎一直保留着一颗纯良的心,即使他有时候就像不可饶恕的恶人,但陈恪总能窥探到恶人心里的柔软。
杨浩在绑纱布,待到缠绕了几圈后,道“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和平分手,真的,陈恪,不要让我之间闹得太僵。”
纱布缠好了,杨浩动手去贴胶带。
“我之于你,就没有半分价值了么,我现在真后悔,当初你提分手的时候,我怎么就答应了。我应该把你圈起来,让别人都找不到你,而你,只能在我眼底下,活着,活给我一个人看。”
杨浩勒紧胶带,内心激荡,陈恪怕不是疯了。
陈恪对着杨浩吐出了最深切的渴望,他渴望杨浩,并且私心想将杨浩据为己有。
可惜,杨浩是个人,长着反骨的人,当年杨天峰与时心闹成那个地步,杨浩又何时坐以待毙过。
杨浩不想同疯子交流,当下就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我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我不想再说了。”
陈恪低头摸了摸有些丑陋的包扎,低低的笑出了声,日头真正西下了去,房间仿若忽的被黑暗笼罩,暗暗的叫人看不真切,陈恪这笑,有点让杨浩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