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上床。初夏早晨光亮刺眼惨白,安零直直的平躺在小木床,揉揉沉重的眼皮后紧盯着房门。晕眩的失重感觉慢慢萦绕在四周,画笔在纸张上书写笔画的沙沙声像是安神的药剂一般,眼睛慢慢的阖上后还留有意识的几分钟里钥匙插入房门转动的细微声音清晰又模糊,而陷入睡眠的轻松身体没有知觉,安零不再挣扎或是多想什么,深陷入不易得来的睡眠中。
现下的时日年岁温情简单,当赤裸着满是淤青伤痕的身体被丢弃在阴暗的巷道时安零从未想过有能够有如今的境遇,夜晚难寐在街道游荡的单纯少年对安零来说像是救世主一般,慌乱覆盖在钝痛残破身体的外套和宽厚的后背肩膀温暖柔软,安零趴伏在少年身上后背时身上的难看恐怖伤疤和撕裂一般钝痛的心脏像是瞬间被治愈一样。老旧的楼房小屋杂乱不堪,食物衣服和各种画具玩具丢的到处都是,少年慌乱背扶着安零时还在熟悉的家宅小屋中踉跄了几下,躺上床铺后思绪和意识就模糊了起来,安零在整整昏迷的四天时间里,少年用热水和家中备下的生理盐水清洗过安零的伤口后开始热衷于将小屋中的绿植当做草药嚼碎后煞有介事的敷在安零的伤口,昏迷的时间里少年的单纯陪伴和胡乱的努力治疗在几天后的清晨终于被打破,安零恍惚中记得有个言语声音无奈的男人在对委屈抽泣的少年耐心说教解释。清洗处理身上伤口的男人和少年一样手掌宽厚温暖,安零恍惚中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道谢,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身上的伤口重新被清理包扎后安零终于舒心的陷入沉睡,几天后再醒来时整理干净的小屋就只剩下自己和抱着画板坐在床沿学学画画的少年,而后相伴的日子温情轻松,少年从父亲处学会包扎换药后每天尽职尽责,却还是固执的将绿植嚼碎后敷在安零身上。熟路交心后安零从少年口中得知了少年的名字,得知少年常年独自在家,他的父亲回家时间不定,但每次都带来许多吃食和阿文喜欢的玩意,每每提起父亲时阿文总是红着脸,激动时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生活除去夜晚难寐时心底升腾起的怨恨和胡思乱想后变得和少年一样单纯可爱,安零和阿文是相互依靠温暖彼此的动物,相伴着熬过简单漫长的白日黑夜。
无梦的睡眠难得的舒适轻松,当安零醒过来时已经傍晚了。夜空中皎洁的明月如期而至,随着夜晚如约而至的还有小屋四面八方的吵杂喧嚣声,阿文正坐在床前的小凳上,皱眉咀嚼着口中苦涩的植物叶子。“哎吐出来.”餐桌上好不容易长出枝叶用来装饰的绿植盆栽又被残害的光秃秃的,安零拉拽着阿文在床上坐下,轻声劝说时轻拍着单纯少年的后背。“.嗯.呸!呕.”嚼碎的枝叶被煞有介事的吐在纱布上,面色通红的少年吐吐舌头,拉起安零的手臂后将枝叶用作草药一般贴在安零的手臂上。细瘦的手臂被小心的握在掌心,纱布中湿热的碎叶贴合在皮肤几秒后又被拿起来,阿文将纱布小心的放置在一边后用毛巾擦拭着安零已经不见伤痕血迹的手臂,认真期待的注视着安零:“嗯动动!动动”细瘦白嫩的手臂照着吩咐挥动了几下,阿文单纯欣喜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安零的手臂,呆愣许久后大笑着拍起手来:“好了好了!我治好了!”“是是谢谢医生!”欣喜单纯的笑声回荡在温馨的老旧小屋,安零从床上起身,拉着雀跃的阿文在餐桌坐下。保温盒中购来的食物看着美味可口,安零将筷子汤匙递给阿文,夹起食物放到阿文碗中。美味的食物让少年安静了下来,安零看着阿文咀嚼吞咽下食物,手掌揉了揉阿文圆鼓鼓的小肚子。“嘿嘿!哈”玩闹中筷子掉在了地上,阿文先一步捡起筷子,在满是颜料的衣服上蹭了蹭就又要送入口中。“用我的这双,对.”小插曲过后餐桌上只剩下咀嚼吞咽和筷子和餐盒的碰撞声音,安零实在没有胃口,坐在一旁擦拭着阿文嘴角的残渣和饭粒。“这些是爸爸买来的?”“对!爸爸来过了,买了很多,冰箱里。”小屋是打扫整理过的安静清爽样子,阿文虽然还固执的穿着他的工作服但也梳洗过了,床头书桌上摆放着几个药瓶和纱布盐水,安零将饱餐后把玩着筷子的阿文拉倒床沿坐下,费力弯腰整理餐桌时继续问道:“那么爸爸什么时候再过来呢?”“.不知道他买了好多吃的”原本雀跃的少年应答以后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安零不好再多说什么,快速收拾好餐桌后和阿文并肩坐在床沿,欣赏着阿文白日间完成的画作。“这是鸟,就昨天停在窗台的那只鸟!你不记得了?!”“记得。”“这是草药刚刚长出来的时候,等下次再长出来我就治疗你的手,你好啦就能当我的助手了!”头顶天花板上摇晃的灯光明亮温暖,安零抚摸着阿文还带着沐浴露香味的毛茸茸脑袋,下巴磕在少年肉肉的圆润的肩膀。
“阿文睡了”介绍画作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毛茸茸脑袋点了几下后靠在头顶,安零轻声唤了几声,迟迟得不到回应后无奈地笑笑,搀扶着阿文在床上躺下。“唔睡”靠上床铺后阿文移动到靠墙的一边,手掌拍了下身边后迷迷糊糊的咕哝着。安零照顾着阿文换下衣服,取来毛巾擦拭了阿文的脸颊手臂后靠在床头,轻扇着阿文爸爸一块带来的纸扇。微凉清风抚慰下阿文睡得越来越沉,睡了整天的安零帮阿文拉拽好换洗干净的薄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