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看起来难道很像是会被低级土味情话打动的人吗?!
这时候才来拍我马屁,太晚了!
我心中冷笑一声,摆出一副冷酷而严肃的模样,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克制:“我是你爸。”
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装出一副耐心的样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你从小就喜欢黏着我。三年前我们走散了,那之后我每天都在翻垃圾桶,终于在今天把你找回来了,我的儿子!”
哎,这个笑话好冷。连我自己都觉得冷到不行,就好似有一股凉风从我的袖口里钻进去,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好像被我声情并茂的发言震慑住了,一时间竟没有说话。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应该朝我“宠溺”地一笑,然后柔声柔气地对我说:“阿泽今天又看了什么有趣的玩意?与我说说,可好?”
哎哟,想起来就牙酸。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是说,更早以前,当我还只是单方面舔他的时候。
现在我不是他的舔狗了,褪去了舔狗滤镜再去重新审视他——让我想想,那两形容词咋说来着,哦——Yin狠毒辣。
没错,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前·舔狗,脱舔回踩的那种。
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那会觉着他人多好啊,以我匮乏的语文功底,根本无法描述我对他波澜壮阔的情谊!于是我偷偷找了被批假去人间旅行的老友,让老友给我带了本《诗经》回来。每每在他身旁,我都会忍不住摊开《诗经》,有感情地朗诵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若是笑,我便觉如沐春风。即使我知道,他一笑,十成十不是什么好事。
那天他带着我和几个心腹秘密审讯Yin界叛徒时,破天荒地笑了。
我居然没管住自己的手,从袖口里掏出了《诗经》,摊开来念道:“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
他的心腹跟见鬼一样看着我。不对,这种形容也不对。我们都见惯了大世面了,怎么还会怕鬼呢?唉,反正也就那个意思,你们懂就好。
总之那天我还挺惨的,这个就不提了。
也多亏我那时候舔的功夫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不然怎么只有我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了呢?
我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他还在那呆站着,一双墨黑的眼愣愣地看着我。
完了,这怕不是傻了吧?话都不会说了?那我两月的工资咋办?
我下意识地朝后头的地板上瞄,企图找寻我不久前扔出去的蛇皮袋。
然后我听到他抽气的声音,于是我看向他。
他的眼睛逐渐清明,大概是那个笨脑子终于想明白了我到底说了什么。他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疑惑,再慢慢转变到坚定。
行,没傻就好。拐骗到外边,勉勉强强还能当个廉价劳动力。
我忽略掉他Jing神的老二,用看老母猪的慈爱眼神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圣父的光芒。
而后我耳边传来了振聋发聩的声音:
“爸!”
我:
我并不想认这个儿子。
黑匣子:
“现在你可以告诉吾了?”
“现在?不,不是现在。现在你要做的——在我眼前自杀一次,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