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不就是这个理儿吗?”胡氏道:“你昨日在四海楼上对他破口大骂,他必然是已经对你怀恨在心,哪怕过去你是他的人,给他办过不少事,但他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念你的好,就不收拾你了。这次差使就算是你给他干得再好,他也不会再对你如以前那般,我估计他这几天是不会动你的,因为你在办这个很重要的差事。但是当差事了结了,就是他对你下手的时候。”“咱们秦州城,知州老大同知老二,同知老爷要害你,你该怎么办呀?当然只有投到知州那里这一条路!再者说了,当初我让你投靠徐惟贤,是因为过去那几任知州实在都太不靠谱,要手腕没手腕,要能力没能力,要心计没心计,哪个都斗不过徐惟贤这头老狐狸,所以他们在秦州呆的时间都不如徐惟贤长。咱们可是小吏,又不是有品级的官员,是几乎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做官的,咱们的根就扎在这秦州了,所以只有投靠他,才能让咱们捞到更多的好处,让你的地位更加稳固。”“但现在呢?现在局面可不一样了!黎澄黎大人可跟过去那几人之都不同,是个有能为的,再加上有闻安臣这等得力的手下帮着他,我瞧着他徐惟贤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这时候投奔过去还有点雪中送炭的意思,要是等徐惟贤倒了咱再投,那可就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了,只怕人家到时候根本就不要你。到了那会儿,你这工房司吏的肥差,只怕也攥不到手里了。”胡氏这么一说,赵光恍然大悟,他站起身来,冲着胡氏深深一揖,郑重道:“多谢夫人教我。”胡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但脸终归是绷不住了,扑哧一笑:“别忘了咱们是夫妻呀,夫妻一体啊!”到了这最后一句,声音也是变得柔和了许多。果然,赵光遵从了胡氏的吩咐,在见到闻安臣的时候不但没有给他甩脸子摆出一副仇恨的样子反而是笑容可掬,很是客气,仿佛昨天被闻安臣算及的事情丝毫没有发生过一般。而后他还向闻安臣表露出了想要投靠黎澄的意思。有这样的结果,闻安臣自然是喜出望外。他昨日那么做,其实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心中早有思量。主要有两个目的, 我早就知道了之后几日,闻安臣除了往返于家和州衙意外,又去了一趟城外的庄子。眼瞅着要麦收了,这会儿正是要紧时刻,他得去瞧一瞧,省的出了什么岔子,给耽搁了。耽搁了麦收,这过去大半年的努力,也就都成为了泡影。而且闻安臣还要去盯着张满仓一点儿,省的他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还好,张满仓很老实,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可能确实是上次给闻安臣给收拾怕了。快要五月端午了,天气越来越热,路上行人也都轻薄了衣衫,城中也有几家专门在夏日炎炎之时买冰块的铺子开张了。谢韶韵把家里的厚衣服都给拾掇干净了放了起来,家里的厚被子晒了一天之后也放进了柜子里。院子里那棵大梨树已经开始结果了,浓荫遮蔽了大半个院子,带来了清凉。闻安臣这几日一直寻思着,应该怎么跟张玉琳开口。张玉琳对他的依赖程度也是很深,丝毫不逊于谢韶韵,这一点,他很清楚。但是他能带上谢韶韵,却是绝对不能再带上张玉琳的。想到分别时候的样子,闻安臣心里就是一阵儿说不出的酸涩难过,心中也很有些为难。不过再怎么不想面对,终究要要去面对。但出乎闻安臣预料的是,当他说出这件事儿的时候,张玉琳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她瞧着闻安臣,忽然温婉一笑:“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是张婆?”闻安臣挑了挑眉头,问道。“嗯,是啊!”张玉琳略有些紧张:“你别怪罪她啊!我在这儿,也从不跟别人说话,也没人来这里,只有她陪我说话解闷了。”闻安臣笑笑:“我不会怪罪她的,我也是怕你在这儿呆的憋闷。能有个人来说话,再好不过。”他看了看桌上的绣活儿,笑道:“还在做绣活?挣了多少银钱了?”“没几个钱儿。”张玉琳有些不好意思。“以后也别做这个了,伤眼睛还费心。你喜欢做什么,以后给你开个店面。”闻安臣道。“好,那我回头跟张婆说,以后就不做了。”张玉琳乖顺道。既然闻安臣不让她做,她便不做了。只是闻安臣说要
给她开个店面,她只以为闻安臣是在说笑。在她看来,自已是见不得光的。张玉琳神色悠悠道:“你带着民夫去蓟镇的事情,早七八天之前我就知道了,刚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哭了一宿, 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