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知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搭在她腰间的手也彻底放下。
“你要做什么？”
沈知聿想
从身侧而来的凝视目光被戚禾有意忽略，她语气平淡地接上自己的话：“你问我过得好不好，是指家庭方面，还是交友方面，又或者是……”
刚想抬手制止她煽风点火的动作，下一秒，大衣口袋就被她伸进去的手，弄得鼓了又鼓，再下一秒，她将0到的东西利落地取了出来，举到他眼前，要他看。
沈知聿突然感到烦躁，不但痛恨自己的意志不坚，更恼她温水煮青蛙的磨人态度。
他看着这把撒谎说掉了的钥匙，一时忘了反应。
紧接着，她又笑了，说：“原来是掉在这里啊……”
答案显而易见是后者。
钨丝灯投下的光晕是柔和的暖se调，有点像壁炉里快要烧g的微弱炭火，不刺眼但灼人，这一认知导致沈知聿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灯光迷惑了他的视线，还是戚禾眼底透露的轻讽千真万确。
“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是。”
“所以为什么不来问我。”
有了话题，僵持的气氛逐渐缓和起来，戚禾没有直接说好或不好，反而意味深长道：“你是指哪方面呢？”
所以不用担心坐下后，会不会把衣服弄脏的问题。
她宁愿沈知聿yyan怪气地对自己说一句“你想太多了，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你是谁”诸如此类的话，而不是这句“我不敢”
戚禾说完这两个字，视线越过他，眺望那扇被雪雾弥漫的窗，“你是想问我这个对不对，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我记得我们没有互删任何联系方式。”
心头蔓上一记苦涩，沈知聿不留痕迹地收回手，很轻地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也很难想象，“不敢”二字沈知聿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实在太割裂了，戚禾眼里写满了震惊，脸se由难以置信到惶恐不已，三年前是她做得太绝情，太残忍，深深伤害了他，她欠他一声道歉，迟来三年的道歉，可重逢后知晓他回国的意图，戚禾很快改变了想法，决心放弃这段有因无果的感情。只要她够狠。
对上他似自嘲似挽留的目光，本想开门离去的戚禾动了点恻隐之心，往前走的动作明显一顿，心一横，折返到了沙发边缘。
劲，他完全不能自拔。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当沈知聿斩钉截铁的声音钻进她耳朵的时候，戚禾内心忽然涌上一阵古怪的感觉，沉甸甸的压在x口，后知后觉，那是愧疚感加负罪感衍生出来的产物。
可她的，始终没有从他身上挪开一丝一毫，看他的眼神b狐狸还狡猾，轻声对他说：“没做什么，在找东西呢。”
又经过一段相当长的沉默，沈知聿突然朝她走了一步，戚禾却以r0u眼可见的速度出声打断：“我都去约会了，你说过得好不好。”
他依然站在窗前，没有进一步靠近她，身后是飘洒的雪，询问的声音却b雪落下时还要轻柔。
“是啊，你都去约会了，能不好么…”
g脆直接打一pa0会怎样？
方才亲密依偎的时候，沈知聿确实闻到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他克制着没问出来，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立场质问，结合她目前的穿着打扮，想来是去见了什么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以前谈恋ai的时候，她都没有穿得像今晚这样漂亮过。
她口吻像宣判，“是因为不敢吗？”
但凡他还有点理智，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用她绝情的话来讲，就是不ai了没ai了别在纠缠了可以吗？也不至于被她0得浑身起火。
“什么……”沈知聿的状态跟丢了魂没两样。
她有些惊讶地抬头，目光定在他脸上。
不是他故意不答，而是戚禾不许，她是个喜欢在话题上占据上风的人，沈知聿深知这不是反问句，于是保持沉默。
大约是因为，沈知聿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眼里的好孩子，长相好，x格好，家世好，哪哪都好，学生时代只要有人提起他的名字，无一不想到站在领奖台上那个熠熠生辉的少年，出了校门，脱了校服，又是同龄人心目中的天之骄子，他恣意，高傲，万丈光芒，很少有人见过他这般落寞失意的样子。
以前不是勇得很？
整间屋子看起来都很g净，原本藏w纳垢的角落此刻一尘不染，应该是沈知聿回来前，事先安排人打扫过了。
沉默对视后，戚禾率先别过脸，擦身而过之际，食指突然被什么g了一下，稍纵即逝，像风从禁闭的窗子外吹了进来，在她指尖划过一阵虚无的触感。
“感情——”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眼角藏着锋利的笑意，沈知聿觉得异常刺眼，迅速错开视线，下一刻，就听见她不带任何情绪的声线。
见她选择留下，沈知聿暗自舒气，只要她不走，给他相处的机会，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他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