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听完她的话，几乎同时，两人一齐用奇怪的眼神盯住她。
说完，时鱼抓紧了书包的带子，小心翼翼地从他们身旁走过，她一直垂着头，黑发垂在光洁的脖颈处，随着走动不断扫过，手指紧绷到泛白。
或许因为她和他们这种人完全不一样，以至于遇到简单的问题，也让他不知如何下手处理。
时鱼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头，迷茫地问：“……什么？”
沈慕青挑眉：“你闻不到吗，你衣服上的味道。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明天你只要一踏大门，咱们仨的绯闻就能立刻传遍学校。”
……她忘记自己闻不到信息素这件事了。
沈慕青也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个，莫名地，他也有些不自在地0了0鼻子。
纪朔叹了口气，对时鱼无奈道：“明天你换身衣服，然后把染上信息素的衣服密封好带过来，我来清理。”
而他的视线像一张织好的网，在暗处细细密密地、无声无息地笼罩上去，幽暗、探究。
在这个世界也同理，如果她回答不出类似的常识，也很容易暴露自己异样的无知。
晦气。
她装作被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摆手：“我可以自己上网查，不会很麻烦的，我这周换身衣服就好了。”
实在是时鱼的样子太窘迫、太可怜，纪朔看惯了身旁阶级相同的人一贯的倨傲，再看她，就觉得自己刚刚的疑惑显得不食r0u糜。
纪朔的目光冷淡下来。
这个beta似乎真的很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与任何alpha多接触一秒，她的危险就增加一分。如今她只希望纪朔能赶快回原本的班级，继续当他尊贵的贵
今天情况紧急，她只能撕下衣服来包伤口，纪朔那么敏锐，若发现衣服莫名其妙被撕掉一块，难保他不会怀疑是她临时制造伤口，去欺瞒他。
无缘无故与这些人扯上关系。
她自从来到这里，就最怕在常识上出错。就好像在原先世界里，大家开玩笑说如果接不上“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就一定没怎么上过学。
沈慕青没有出声，只是微笑。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大善人，只不过不想无缘无故欠人情。既然时鱼再三婉拒，他没有y贴上去的道理。
一如穷人无法想象有钱人的生活是何等奢靡便捷，富人也难以了解，没有钱日常生活会是怎样的艰难卑微。
时鱼心倏然凉了半截。
既然时鱼坚持，两人也没有强迫的打算，默许她自己离开。
……她真的不知道。
仿佛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听到纪朔要她的衣服，时鱼心下一沉。
见事情终于结束，时鱼松了口气，抓住书包跑出教室。
其实对这些眼高于顶的少爷们而言，他们也很少接触过底层人，有时候，无知也是相对的，人只能看见自己看得到的东西。
她装出一副很自卑的模样，低着头，怯懦至极。
面对高高在上的贵族少爷，演孤苦凄然小白花的戏码，她真的要演吐了。
时鱼一怔。
为了补救，她连忙应声：“我会及时洗的。”
他对时鱼点了点头：“那你走吧，天要黑了。”
两人都垂眸看着她从中间走过去，因为身份相似，他们仅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矜贵的气质，alpha高大的身躯对b着beta瘦弱的身t，压迫感与纤弱感共存，冲突出奇异的效果。
说着，他又眯起眼：“还是说，你希望这样？”
要不是纪朔太过敏锐，误伤了她还要自找麻烦，她根本不用耗尽心力强撑着去和他们演戏。
在踏出教室门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畏缩尽数褪去，眼中不敢与人对视的卑微更换回原本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点不耐。
时鱼觉得她今天在渡劫。
……又是推拒。
他捏破她的伤口，补偿她药剂，她拒绝。因为他与沈慕青的争斗，耽搁她的时间，要送她回家她也拒绝……到现在，她身上沾满了两个人的信息素，他提出帮她清理，她还要拒绝。
纪朔皱眉。
都记不清时鱼推拒了多少次。
在时鱼即将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纪朔突然出声：“回去记得洗衣服。”
以往面对各种事情，纪朔都能游刃有余，哪怕被诟病行事放纵，也不会在大事上出差错。可这才见了时鱼几面，他就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事情圆下去。
纪朔皱眉：“你……难道不知道，s级alpha的信息素只靠洗，短期内是去不掉的吗。”
顶着两人探究的目光，时鱼咬住嘴唇，犹豫了好长时间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之前没怎么遇见过高等级的alpha，我是从很偏僻的地方过来这里上学的……所以这些事，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