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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帝京(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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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躲到蒙古,暂居在绮然母家。

    因为儿子的不争气,绮然只好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孜学身上。好在孜学机灵,用起功来,一点不b远谦儿时差。

    为了让这位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的老夫人安心,孜学被抱到了绮然处养,小八只能每日去看看。今日正准备动身,就看见英子踉跄的跑向她,嘴里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孙少爷溺水身亡了!”

    小八眼前一黑,身子左右摇晃了几下,才又重新站稳,慌忙道:“快,快带我去看!”

    英子带着小八往池子跑,一边跑,一边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孜学趁n娘偷懒打盹儿的功夫,自己偷偷跑到池边玩,不慎跌入池中,等下人听见落水声赶去救时,人已经呛水走了。

    小八赶到池边,看见下人跪在地上,围成一团,哭得泣不成声,立刻冲进了人堆,把他们推开。孜学全身sh透的躺在地上,像只破掉的布娃娃。小八浑身颤抖的将他抱起,软软小小的身子极凉,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轻飘飘的。她si命抱着孜学想要给他暖暖身子,想哭,又哭不出声音,只能不停地g呕、咳嗽。

    她怨,她恨,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在府里困了这么些年,因为所谓的‘身份地位’,受了多少委屈,尝了多少奚落。她是为了孜学才留在这儿的,现在唯一的孩子也去了,那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小八本就郁结难抒,心里始终有一根刺,在隐隐作痛。如今这根刺深深地扎进了肺腑,叫人痛不yu生,导致她一病不起。

    病得最严重的时候,远谦也没来看过她,这位曾和她许下海誓山盟的丈夫,现在每天只知道和荣乐呆在房里,门也不出。小八见不着人,也只能说:“我知道他还在怨我,罢了,他现在这副样子我也管不了,更没力气管。自己活得了多久都没有把握,还拿什么去管他呢。”

    听到这里,彩月的眼泪差些掉下来:“少夫人别瞎说,您福大命大,会长命百岁的。”

    小八凄惨的笑:“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活得了多久我自己也知道,你不必安慰我。”

    彩月听后,不敢再多说话,只能躲在一旁偷偷拭泪。

    小八的身t时好时坏,有时候有了力气,她会起床在屋里走走,但大多数时间都是躺在榻上休养。一直到清政府投降,一行人回了北京城,身子也没能好。

    此番逃亡,府里的白se幔帐没来得及收,一年过去,早已落了灰。绮然让人把新的白幡换上,让这个受了重创的家庭,看上去更加冷清。要说白天是冷清,那晚上便是y森。风一吹,府里四处挂着的白布便胡乱飘,彩月每次起夜,总能惊出一身冷汗。

    空了这么久的院子,不是一下就能打理好的。小八看着si气沉沉的文国公府,若不是还有几个人在府内走动,还真有种空宅的错觉。以前的文国公府哪里是这样的,那时常常能听见年纪小的丫头追逐嬉戏的声音,不管走到哪儿,总能看见一两个丫鬟悄悄躲在角落偷懒。以往的盈盈笑语常常穿过耳畔,现在能穿过的就只有一阵又一阵的冷风。

    那日,彩月熬好了药送去,推开房门看见小八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把药放在桌上,说道:“您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小心着凉。”

    小八却突然来了jg神,说话也不再是吱吱呀呀的,能听清了,还准备下床:“彩月,你去把那边的箱子打开,钥匙在旁边的柜子里。”

    彩月应声去做,打开了箱子,又听见她说:“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我要换上。”

    “这……不合规矩呀,万一让旁人瞧见了……”彩月为难的看着手中的喜袍,不知所措的说,“您之前总是谨小慎微,从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今日怎么……”

    小八表现得不同于往日的随和,甚至有些孩子般的赌气:“规矩规矩,又是规矩!我现在都这副模样了,还怕别人瞧见了责罚我么?再说了,罚了又怎么样,早si晚si我都是要si的,反正也活不了多久,我便要随了自己的心意,大不了早si几日。”

    彩月鼻头一酸,含泪颔首:“您别说气话,我这就给您换上。”

    还记得她与远谦成婚时,也是这身嫁衣,远谦还夸她穿起来好看来着。小八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发愣,手不自觉抚上脸颊,她到底是老了,一脸疲惫憔悴,不如当初那般年轻俏丽了。

    她忽然很想穿这件嫁衣给远谦看看,于是让彩月扶她出了房门,这才发现,文国公府b刚回来时更加苍凉。深秋了,花落叶h,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枯叶,被秋风带到天上,又回到地上,吹起一地尘埃。

    彩月搀扶着小八来到荣乐的房外,大声向里面传报,等了半晌也没人回话。房里时不时有喃呢细语从门缝溢出,彩月有些尴尬,刚想劝少夫人回去,就看见小八摆手让她下去。

    小八轻轻叩了叩门:“远谦,你能出来见见我吗?”

    屋内依旧没人回应。

    彩月见小八锲而不舍的敲门,实在看不下去了,劝道:“少夫人,我们改日再来吧,眼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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