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个回圈的单恋关系，除非有人选择回头，否则是永远找不到出口的。
只要把公和私的情感切割开来就没问题了，她想。
宋旻央显然是没料到柯苡甯会这麽问，彻彻底底怔住了。
她知道她不能跟宋旻央断了联系──说得现实一点，她还欠他钱，这边的薪水也是预支的，因此她还是得做好这些份内的工作。
她想起最初在通识课上对他的害怕、想起大雨中他载着她骑向捷运站的英勇；她想起她第一次进到星尘时，他的耐心引导，以及後来对他的种种指导；当然她也没忘记，在她穷困潦倒时，为了她而向李叔低头的他的身影。
自己对范闰权，是不是也做了残忍的事情？
柯苡甯配合着画面上的人的嘴型，从喉头吐出了这句呢喃。
见状，柯苡甯只是哀戚一笑，接着，便转身离去。
只可惜她所ai的那个人，在配感情戏时，心里所想的，不是她。
而柯苡甯也很快便意识到──
所谓配音员，大概就是像这样，用声音表达情感的工作吧。
宋旻央慢慢朝她走近，「你……都听到了？」
「我很期待你们两个的表现啊！一定要灌注满满的ai进去喔！」李叔笑呵呵地说着，看来对柯苡甯及宋旻央完全不担心。
「我也ai你。」
当宋旻央说过的话又在脑中响起，柯苡甯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t悟到了。
那天回家之後，柯苡甯没有表现出太多异状。她依然准备了一顿大餐慰劳卓千芊，然後跟她一起看了一些当红youtuber的新影片之後，便早早shang睡觉。
隔了几天，她排了去李叔那边录音的工作，她也一如往常地去了。
进了录音室後，配音作业如期展开。
「是因为欣赏我的声音，还是只是不想要我太靠近范闰权学长？」她嘴角上扬得毫无感情，「学长，告诉我实话，对你而言，哪一个才是b较优先的理由？」
「我ai你。」
因为认真ai过，所以那种感觉才更加深刻。
没有问题的，她想。
然而，命运捉弄人，他们今天要录的，恰好是这部动画的最後一集，也就是男主角向nv主角求婚，然後两人顺利步入礼堂的情节。
而得到这些正面评价的
她也没忘记与范闰权联络，两人又约了一天出来，关於他的心意，柯苡甯当面向他致歉，说自己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而范闰权也很大器，告诉柯苡甯其实他很早就发现自己没有机会，所以现在也心甘情愿退居在好朋友的位置，要柯苡甯不用太介意。
她已经算是专业的配音员了，所以一定没有问题的。
记忆中的他，带给了她多少的美好，原来她从不曾忘记。
她承认，她曾经埋怨，宋旻央只是因为她的声音才会与她有所交集，而非完全因为是她这个人的关系。
「……对不起。」宋旻央直接当她是默认，「但我会接近你，是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声音质很好，我没有想到……」
画面上的nv主角回想着曾经有过的甜美，最後感动地笑了，美丽的眼眸也同时落了泪。
在亲身经历了之後，她才终於懂了。
耳机里传来的浓情告白，又再一次地，触动了柯苡甯的心弦。
那部动画在网路上完结之後，造成相当大的回响。许多人看完之後，说台湾的动画界终於有了希望，也有相当多人纷纷期盼动画能出第二季，希望可以看见男nv主角婚後的甜蜜生活。
尽管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拿捏好分寸，但是另一方说不定不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唔？」
画面上的nv主角开始回想起这段日子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连带着柯苡甯也不小心陷入思绪之中。
永远都不会是她。
剧情前半段都还好，到了中间高点的部分，男主角深情款款地看着nv主角，以真挚无b的表情张了嘴──
柯苡甯依然没有回应。
宋旻央的反应，令她心si了。
柯苡甯缓缓转回身，眼底带着深深绝望。
当她走出医院，抬头望向蓝天时，嵌在眼眶许久的泪，也终於跟着滑落。
yan光有点太耀眼，她无法直视啊。
「好的，我会努力的。」柯苡甯笑着回应，拿着剧本的手却不自觉捏紧。
她蓦然想起，最初她会受到宋旻央的声音x1引，起因好像就是这一句话。她曾误会这句话是出自范闰权之口，後来才知道，是出自平常都不太说话的宋旻央。
举起手，她覆盖住双眼。
然而，倘若是基於这麽残酷的理由，那麽她还宁愿宋旻央是因为她的声音，而非她的人，才会待她那般亲切。
打算就这样默默放弃的，为什麽现在却必须面对这种窘境？
「是哪一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