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深吸一口气,长了张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他说不清楚,自己是该庆幸她不是对他毫无感情,临走时仍然不愿意欺骗自己;还是该痛恨她明明对他还有感情, 却仍然不肯为他留下来。太快了。明明几个小时前, 她还对他笑得那么灿烂,眼神是那么缱绻。怎么忽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千手扉间知道答案, 但他绝对不可能告诉哥哥。在这件事上,他终究也成为了凶手,尽管他的本意并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千手玉绘起身的时候,千手柱间动了。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明明目光是凶狠的, 但动作却轻柔极了。“你什么时候走。”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至少告诉我一个日期,我好去送送你。”千手玉绘抿了抿嘴唇:“明天吧, 我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柱间老师也不必来送,今日就当是最后的相见。”千手柱间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就真的要这么无情吗?”千手玉绘沉默几秒,回答道:“我本来对柱间老师也并无他意。”只是……深恩难负。千手柱间咬了咬牙, 用力一拽,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后面, 一只手按着她的脊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为了我留下来,不行吗?”千手玉绘像是一尊人偶,只会吐出早已设定好的词语。“抱歉。”“好,好。”千手柱间都被气笑了,他松开她,用力点了点头,“那我们就此告别吧。这段时间……你也不必入梦来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千手玉绘颔首低眉地应下,倒是一副恭敬的样子。眼看着千手玉绘的身影要走出院子了,千手扉间站起来说道:“我去劝劝她。”千手柱间没有阻拦弟弟。千手扉间将人送出了千手族地,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递过去一把刻着飞雷神印记的苦无,用旁人绝无可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戊时中,我来找你。”“好。”千手玉绘答应后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解除伪装后前往分店,转了一圈,确定没发生什么意外状况,就和斑、泉奈还有波风水门一起吃了晚餐,返回总店,恢复了伪装,在木叶村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等待千手扉间。这样一看,她还挺忙的呢。千手扉间回去告诉大哥,千手玉绘心意已决,他无法撼动她的决定。千手柱间惆怅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半晌后,竟然笑了起来。
“算了算了,这其实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了。”他揉了揉额角,“能亲眼见一见玉绘,已然是意外之喜。我本来也打算,等到再过一段时间,就去往玉绘所在的那个时空的。”千手扉间安静地听着。再过一段时间是什么时候呢?像玉绘一样,在死亡逼近的时候,为了不给最后的时光留下遗憾才终于愿意孤注一掷吗?也有可能是……为了木叶耗尽了最后一滴血,最终只能在思念中带着遗憾离开人世间。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吧?“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们才能真正地在一起。”千手柱间感叹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扉间,你没有瞒着我的事情吧?”忽然被点名的千手扉间猛地打了个寒颤:“大哥怎么会这么想?”千手柱间皱着眉看他,直把他看得汗毛竖起,才幽幽说道:“扉间,当你心虚的时候,就会用反问句来回答我的问题。”千手扉间移开目光:“是吗……”眼看着无法轻易脱身,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瞒着大哥的事情可太多了,不知道大哥是说哪一件?”“……”千手柱间哽住。“再说了,大哥瞒着我的事情不也很多吗。”他撇过头,“有这个闲工夫,大哥还是赶紧把堆积的文件处理了吧。”在千手柱间长吁短叹“弟弟不可爱了”的时候,千手扉间脚步显得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他没看见哥哥在他身后露出的幽深目光。用过晚饭后,他如往常一般给哥哥熬药、盯着哥哥喝药、帮哥哥洗澡搓背,把千手柱间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施展出飞雷神之术,找到千手玉绘。“等很久了吗?”昏暗的仓库里,他低声问道。千手玉绘摇摇头,从箱子上蹦下来:“我们出发吧。”“好。”两人来到了千手扉间的一处实验室里,进入工作状态的千手扉间面色严肃,很有科学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竟然是一名忍者。他换上白色的衣服,给自己做好消毒等准备工作后,对千手玉绘说道:“先抽血,然后给你检查身体。”“行。”千手玉绘按照他的指示坐在椅子上,伸出手,看着他抽走了一管血ye,血ye离开身体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寒冷。他将管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封存好后,又对千手玉绘说道:“你得把外衣脱掉,呃,能不能露出手臂?”千手扉间担心她会觉得尴尬,但其实千手玉绘早已习惯了这种检查,后世做身体检查的时候,有时候还得脱得只剩一件棉质小背心,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看千手扉间犹犹豫豫的样子,千手玉绘干脆地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纯白色短袖t恤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