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已久的心,因为这样的旋律而有一刻停歇。
于静谧的琴声之中,他想到了一些过往的片段。
十年前,他和齐家老爷子谈好了条件之后,便被佣人领到了齐子舒的房间门口。
对方朝他谄媚地笑了笑,而后拿出钥匙,直接打开房门。
房间并不大,一张书桌和床就占据了屋内的大部分面积。
瘦小的孩子安静地坐在窗前,听到开门的声音猛地转过头,神色尽是怯懦。
二人的视线对上,他神色淡漠:“你好,我是秦烽。”
……
不知不觉,一曲已毕。
“哥,你觉得怎么样?”
十年前,少年看向他的眼里还带着恐惧和防备,而现在那双眼却亮得惊人。
他方才因为紧张,还弹错了几个音,但他哥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应该不会察觉到吧。
秦烽的手被对方牵住,对方很明显期待着他的回应。
“子舒,你的确很有天赋。”他拍了拍齐子舒的肩,“你的老师希望我能劝你去开演奏会。”
齐子舒的脸有些红。
他低着头,小声说:“哥,我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不过已到而立之年的年长者显然没体会到他那微妙的小心思和暗含的期待,只缓缓道:“你是我的弟弟,怎么会这样想。”
这十年来,那些敢对齐子舒说三道四的人早就被秦烽处理干净。
齐子舒只需要按照他的规划,四平八稳地走下去就能达到旁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成就,而自己会为他清除所有的阻碍。
少年没有得到想要的赞许,有些气馁地牵着他的手不放。
秦烽无奈,他实在搞不懂多愁善感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子舒,去开演奏会吧。”秦烽耐着性子哄他:“届时我也会去听。”
眼前之人一瞬间便开心起来,连带着秦烽的心也柔软了几分。
齐子舒轻轻点了点头。
秦烽看着这个注视着自己的少年,莫名生出一股冲动。
而后,齐子舒感觉头顶传来一阵痒意,原来是被他哥摸了摸头。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秦烽的语气难得带了些慌乱:“早点睡觉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齐子舒却没有放开他的手。
少年缩了缩肩膀,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哥,我不想一个人睡,可以吗?”
像是不想让他开口拒绝,齐子舒连忙接着道:“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病房陪我,现在我不习惯。”
琴房的窗帘被微风吹动,像是在谁心底撩起一阵阵涟漪。
对方的演技拙劣,可秦烽却没有拒绝。
或许是感受到那一份期待吧。
“好。”
齐子舒跟在他哥的身后走进房门。
乍看之下,房间的陈设数年如一日般整洁得一丝不苟,但齐子舒仍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电子闹钟。
外表倒是设计得很精致,透明壳体包裹着内部复杂的电路结构,颇有种工业浪漫。
不过功能十分简陋。
齐子舒高中的时候对树莓派感兴趣,这个闹钟就是他的第一个作品。
作为p大计算机系的优秀毕业生,秦烽大学时也和苏一舟跟齐梓妍玩过树莓派。当年他们三人还把其中的一些成品用去参赛,最后也拿了不少的奖。
当他看到自己弟弟红着脸递他这个小闹钟时,还是难免回忆起自己的青春时代。
这个小闹钟当时被他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不知不觉,它已经静静地在那呆了好几年。
齐子舒觉得心里暖暖的,并没有多话。
等二人洗漱完毕,秦烽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
他关掉灯,黑暗让他的声音也带了些疲倦:“子舒,睡吧。”
可齐子舒却把床头灯打开,调到一个并不刺眼的亮度。
他躺在床的另一边,慢慢地靠近他哥,然后得逞一般抱着他的手臂,交换彼此的温度。
他知道,他哥怕黑。
齐子舒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害怕陌生的环境,常常整晚失眠。
学校里的老师发现他经常犯困,把他的情况报告给了秦烽。
于是从那天晚上起,他开始陪着齐子舒睡觉。
但是某一天,齐子舒在夜里醒来,却发现他哥并没有睡着。
当时秦烽虽闭着眼,眉头却紧皱。齐子舒试探着打开了床头灯,他的眉眼才舒缓过来。
从那之后,他就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秦烽没有开口问他是怎么发现了这件事,只轻轻拍了拍齐子舒的手背。
“睡吧。”
这些天忙着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奔波,他实在疲惫不已,很快就陷入沉睡。
齐子舒安安静静地注视着秦烽。
他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