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nainai约莫有八十多岁了,只会说阿拉伯语和一些法语,接受美金却不收埃及镑,给他们开了间大床房,但实际上是由两张小床并在一起拼成的。房间小到他们两个人站在床尾都会感到拥挤,房间里只有一盏电灯,路线还不怎么灵敏,灯光闪动着,随时都有可能跳线。床头柜上倒是颇有先见之明地放了两根蜡烛和打火机,或许曾经真的有几个迷路的游客在这儿遭受过那种待遇。好在两位魔法师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落魄的时候甚至比这更差,对休息环境没多少抱怨,大不了用魔法改善一下。就快要休息之前,房间的门却被人敲响了,老nainai一只手上举着一盏蜡烛,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封信。那条长廊上也没有灯,烛火橘红色的光亮在她的脸上摇曳,“这是有人给你们的。”她用法语说,然后又从生涩的英文念出了他们俩人的名字。魔法师通常不会在外面暴露真名,即便是刚刚办理入住时,他们用的也是假身份,更不用说在神秘学的领域,被他人知道姓名是种大忌。浑不吝如康斯坦丁这样的人,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真名告知给别人。一个埃及偏僻小镇里的老nainai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的?但老人留下信封就转身离开,康斯坦丁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他们拿起信封仔细瞧,上面居然写着的是这个旅店的地址,正好是他们入住的门牌号,下面写着:约翰·康斯坦丁(johonstante)扎坦娜·扎塔拉(zatannatara)虽然这封信到处都透露着怪异的气息,但扎坦娜确实没有在上面感受到任何魔法的痕迹,于是他们将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轻飘飘的纸,上面用墨水写着:我无意与两位为敌,如果不想丧命于此,请在明日落日前离开这个国度。底下的署名是:万王之王听到这个名字,藤丸立香忽然眉梢一跳,某个嚣张至极的笑声在她脑海里突兀地出现,夸张地笑了半天。一口姜汤在她的喉咙里不上不下,两秒后她拧着眉毛咽下,语气不敢置信:“万王之王?”扎坦娜叹息了声,“是啊,要知道在埃及能够被称为万王之王的只有一位……”雪莱有一首著名的抒情诗,里面写:……
吾乃万王之王是也,盖世功业,敢叫天公折服!此外无一物,但见废墟周围,寂寞平沙空莽莽,伸向荒凉的四方。这首诗的名字叫做《奥兹曼迪亚斯》。藤丸立香说道:“拉美西斯二世……难道说有人想要复活的是他?”“说是复活其实并不是很准确,至少我和约翰都不觉得那是复活——顶多是有个恶魔在用这个名号招摇撞骗罢了。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还在埃及博物馆的展厅里好好躺着呢。我们离开埃及前还特意去确认了一遍。”扎坦娜继续道,“我们本来只打算在埃及待一个礼拜,因为这封信让我和约翰都很好奇,所以最后居然在那儿多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们走遍了那座小镇,也去过距离最近的神庙,结果发现了一件怪事。这个镇子里的住民都不约而同地拥有同一种信仰,却并非是埃及的本土信仰,大概来自于某种邪典,我们偷偷观察过,他们每到落日后便不再外出,家里只燃烛火,念的咒文有时是古埃及语,有时又是英文,约翰说听起来像是要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什么……”“恶魔、邪神……这类邪门歪道都喜欢吃这种玩意儿,”康斯坦丁道,“它们想尽办法逼迫人类和自己签订契约,或者以满足人类心中的欲求来交换什么东西,再或者,用一些花言巧语去哄骗他们自愿献出灵魂,这都是他们常用的手段,无关国界,简直全世界通用。”“在那里待到半个月的时候,我们总算找到了最开始求助我们的那人,可惜他的状态就和这家伙一样。”康斯坦丁拍了拍约瑟夫,“其实那儿有不少小孩也是这种情况,灵魂即将被吞吃之前会有混沌迷茫的状态,好在小扎的反语魔法让他的神志恢复了一小会儿,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让我们去镇子的藏书馆里找一本老书,他说自己正是因为曾经翻看过那本书,才意识到身边的情况很不对劲。”“一本书?”藤丸立香疑惑地问,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艾琳也曾交给过她一本《死灵之书》,只不过她和杰森对于怎么打开这本书一直没有头绪,于是也被她放在橱柜里暂时搁置了。“叫做《伊波恩之书》,是一本类似于黑魔法术的典籍。里面用古埃及语记录,我和小扎花了一段时间来翻译,内容大多缺页……上面记载了几桩几百年前的事情,几个邪恶的召唤咒文——也不知道召唤的是什么,我们没找到出处,哦,还有一些献祭仪式的方法,好在大半都被损坏了。”康斯坦丁说道,“不过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照片。”扎坦娜说,“那会儿我们还不知道照片上的是何人,但后来提宝拜托我们去处理弗彻镇发生的那些事情时候,我和约翰忽然意识到弗彻镇里的深潜者们、意图用艺术品来扭曲Jing神的渗透方式,简直和《伊波恩之书》里记载的献祭仪式如出一辙。所以我把照片拿给提宝看,照片上的人我猜你们都不陌生。”她拿出手机,点开图片放到藤丸立香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