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沃尔布加心想,也许奥赖恩说的没错,她的确该放手了。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我需要知道那个预言,和布莱克家有关的。”薇尔挑了挑眉,【“看来我通过了您的考验,但不得不说,那实在不是令人舒服的事。”】“想要得到最珍贵的,总要经受些挫折,我以为沃夫林小姐应当有这个觉悟。”她的语气依然高傲。薇尔觉得想从布莱克夫人口中听见一声“抱歉”大概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于是她反击道:【“那么我想见多识广的您应该也清楚,先知真正的预言同样宝贵,您又打算用什么来交换呢?”】沃尔布加没想到薇尔的性格比她想的还要强势,她以为自己刚刚的态度已经算是一种妥协了,而这也再一次让她明白了对面女孩的有恃无恐,现在看起来,或许是雷尔更离不开她。她反问道:“那就看你想要什么了。”薇尔弯起嘴角笑了笑,对于被抛回来的问题,她答道:【“如您所见,我没什么想要的,我所求的已经都在我的身边了。”】沃尔布加不由得皱了皱眉,比起那些有所图谋的,往往是和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打交道才更为棘手一些,她原本以为这个女孩会趁机争取她的同意,她也好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她的请求,可是对方却偏偏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看起来她对自己和雷尔的感情很有信心。薇尔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自然不想和布莱克夫人把关系搞得过于僵硬,所以在对方因为她的回答陷入长久的沉默之后,她主动说道:【“您不必因此介怀,我这样说只是因为我的确没有什么必须从您身上得到的东西,刚刚那句话只是个小小的玩笑。”】【“我也并不介意向您说出我所预见的未来,因为现在这种情况下,您的知情对于我们想做的事情来说只会更有利……虽然因为受到法则的限制,那会很困难,但我已经在您的大儿子身上试出了经验,希望您不要因为我编造的故事过于蹩脚或者幼稚而失去耐心。”】沃尔布加顺着她给出的台阶下来了,她摆出了一个认真倾听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些,这或许已经是这位高傲的夫人能给出的最低姿态了。薇尔把天鹅和黑狗的故事讲给了他们的母亲,她原本以为很少会有人在听那个蹩脚的童话故事时直接落下泪来,毕竟单是把故事里的每个角色和现实对应上,就要耗费一番心力,这种迟钝的反应会让知悉真相的悲痛得到缓冲,可沃尔布加的反应似乎比她料想中还要强烈。连她本人似乎都为在薇尔面前如此直接的失态感到震惊,以至于不得不将脸转向一旁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薇尔再一次想起她曾怀疑过的那个猜想,也许除她之外的人也并非对于时间的倒转毫无所觉的吧,即便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可那痕迹的确存在。
沃尔布加的心情的确相当复杂,她没有想到薇尔告诉她的会是那样的未来,她的两个孩子全部死于非命,都是因为她曾经支持过的黑巫师和他的追随者们。而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奥赖恩极力灌输的那些观念,一向乖巧听话的雷尔或许也就不会因为误入歧途的愧悔而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最该感到悔恨和愧疚的,该是她才对啊!虽然她绝不会向薇尔承认这样的想法,但脸上的泪痕已经变成了最好的证据。薇尔叹了口气,轻声提醒道:【“我不希望我告诉您的故事会被您用来惩罚自己,尤其是……那些都已经没有发生的可能了,一切都已经产生了变化。”】紧接着,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您的丈夫,我不确定他的结局是因为伏地魔还是别的什么,但如果布莱克先生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希望您能多加重视。”】沃尔布加抹去了残存的泪水,用还有些发红的眼睛深深望向薇尔,她闭了闭眼,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曾经认为自己除了客套之外,不会需要向什么人道谢,尤其是那个人未来会接替我的位置——”薇尔眨了眨眼,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笑出来,好在沃尔布加正在和自己作斗争,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但我想我的确需要对你说一句,谢谢。”沃尔布加说完就站起身来,迅速说道,“今天的见面还算得上愉快,我还有些其他的事。”【“的确很愉快,那么祝您一切顺利,再见,夫人。”】沃尔布加冲她点了点头,紧接着,甚至没等走出咖啡厅的门,就直接幻影移形消失了。薇尔又坐回了座位上,这次她可不用顾忌什么了,于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了她脸上……其实雷尔的妈妈也没有多么可怕嘛,只不过表达认可的方式实在有些别扭,而且,她很怀疑那位夫人有“落荒而逃”的嫌疑。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对她那句话提出反驳呢,因为将来她可未必会全然接替布莱克夫人的位置——毕竟,她自己也是家族的继承人呢,不过这就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了。至少这一次,她在雷尔的妈妈面前应该算得上彻底过关了吧。 116观念动摇◎即便他们对于远离黑魔王一事达成了共识,可在对待麻瓜相关事物的态度上,他们依然有着无法调和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