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便擅自跟景仪提了,没想到他会那样生气,最后反倒害你受了罚”
恐怕就连殷景仪自己都不知道,当他提出想把子玹要过去时,他那一瞬间的眼神有多可怕,像是要立刻拿剑将自己杀了。
君玉珩无奈苦笑,他向子玹道歉,深紫色的眼眸清澈而真诚。
说实在话,子玹不是没有怨的,他的后背被整整抽了一百鞭,发红发胀肉绽血流,就连晚上入睡,都只能趴着。
而这一切,不过是拜君玉珩一句话所赐。
可子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也只得说了声:“无碍。”
而当晚,得知了君玉珩来探望他的主子,暴怒的将他拖上了床,没有任何的温存抚慰,直接被进入的一瞬间,痛得子玹褪去所有血色,整个人都要死去了。
“莫不是我对你太过宽容,才让你忘记了身份?”
殷景仪的话如同一把把刀子,刺得子玹鲜血淋漓。
他渐渐感到心灰意冷。
年幼被父母当两脚羊换了时,他想要活下去,满脑子对生得渴望,对死的恐惧。
可现在他活下来了,却觉得自己的生命简直轻贱得可笑。
他活下来了,却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刀,一件物品,可以随意令人交换赠送,甚至没人会问一下他的意见。
如猪马牛羊,竟是轻贱如此,也真是没意思透了。
“你以后别再见玉珩了,且好好反省反省吧。”
那之后,子玹果然没再见过君玉珩,主子总会特意将两人错开,不让他们遇见。
直至几年后的某天,主子进宫里赴宴后,脸色十分难看的回来。
小太子薨逝,痛失爱子的皇帝精神渐渐不正常起来。尽管小太子生来就体弱,太医早已断定对方寿数不长,皇帝仍固执的认为是太子是被宗室诸侯下毒手害死的。
他借着太子薨逝,百官都要守灵悼念,将所有上京的质子都召集起来,并在饭食中下了毒。
君玉珩觉得不对劲,便悄悄与主子交换了食盒,替主子挡了灾,自己却中了毒。
皇帝下的药着实阴毒,那毒药不会一下子万人命,却会慢慢扩散至五脏六腑,直至人五感尽失,在绝望虚弱中生生耗尽七天才死。
君玉珩是幸运的,主子不眠不休的派人去找解药,最终还是赶在第六天找到了。
君玉珩却又是不幸的,毒素已经扩散到眼睛,他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即使解了毒,也没办法恢复。那般惊艳的人物,竟是瞎了。
殷景仪自然是不甘心的,君玉珩是个极有才能的人,不过几年时间,便在朝中身居高位,笼络住大半朝臣,连他的父亲左相也要看他的脸色,为殷景仪提供了不少帮助。
抛开私情不讲,殷景仪也断然不愿失去这样一个左膀右臂。
君玉珩不能瞎。
要保住他的眼睛也不是没有办法,医师提出可以以眼换眼,却让君玉珩拒绝了。
“我平生最痛恨的,便是我的生身父亲,偏偏样貌却最像他。唯一像我母亲的,便只有这双眼睛。若要换上别人的眼睛,才得以重见光明,我宁愿做一个瞎子。”
那天,殷景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最后才让人把子玹叫了过去。
以一个微不足道的暗卫,换一个良臣,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选择。
殷景仪看着跪在自己下首的人,几番张口,却无法出声。
“属下愿意将眼睛换给君公子”
最终却是子玹自己主动开口,他的神色平静,仿佛要换给君玉珩的,不是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殷景仪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轻松,似乎有块巨石,重重的压在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
“属下的命是世子给的。”自然也就握在世子手里,随世子处置。
殷景仪听出了子玹的未尽之语,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眼前的人,神情有些恍惚。
当初亲近这人,不过是因为他有一双跟玉珩相像的眼睛。
其实,两人本就一点也不像。
子玹长相普通,远没有玉珩那样耀眼夺目。眉毛浓密而长,五官也并不出彩,但组合在一起,却透着些敦厚温良。
殷景仪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了他,郑重的许诺道:“我今后会待你好的”
子玹依偎在主子怀里,轻轻的应了声,眼中却没有多余的情绪。
倒是医师来剜走子玹的眼睛时,忍不住掉了眼泪,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怜道:“你这命也太不好了,都是什么运气!”
那双与君玉珩相似的眼睛,最终还是换到了他身上。而从此子玹不再是殷景仪的暗卫,而是他后院的一个侍君。
殷景仪与他同食同寝,极尽宠爱,再也不用跟以前做暗卫的时候一样,身上总是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每隔几天,身上都要添一个新伤口。
除了从此什么都看不见,日子是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