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锋是被一阵熟悉的旋律吸引的。
彼时他作为所在公司的总裁受邀参加某公司的剪裁活动,连带着参加了当晚的宴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些在楚锋看来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在他看来,这华丽无比的宴会现场,笑语喧嚣,全他妈是神马的浮云!
楚锋觉得很无聊。他一向讨厌和这些带着面具的家伙吃吃笑笑,装模作样的交谈时下流行,他敢这么做,也想当然的这么做了。于是,广大的宴会现场,在所有虚伪的笑脸中夹杂的,便是楚锋面无表情的一张笑脸。
不高兴是不高兴,但是个中束缚,使得他还不能够这么轻易的离开会场。
无奈,楚锋咒骂着,捏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走到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的透过玻璃看窗外的景色。
妈的也是那么的假。
楚锋愈看愈不爽,空余的一只手粗鲁的扯扯领结,并且终于把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拽掉了。
妈的
楚锋撇撇嘴,顺手把纽扣一丢,靠在落地窗前,不走了。
他不能保证他这种冲动的臭脾气上来以后会不会大闹全场,只能勉强压抑着火气,Yin森森盯着玻璃上倒影着自己。
脸长得还是不错的,就是表情太过狰狞。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镜子里的楚锋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妈的谁拉的小提琴?和他妈锯木头似的,再不停下当心老子锯了你!”
话音未落,那宴会的小提琴手仿佛听见了一般,竟然真的停下了那锯木头似的乐声。
“Cao”楚锋看着镜面上的自己露出了得意之极的笑容,不由又骂了一句脏话。
从倒影中可以看见那倒霉催的小提琴手站起,和突然来到的一个穿白西装的人握手,然后告辞离开。那白西装也没有做过多停顿,直直的走到了演奏区的钢琴前面,轻轻地打开了琴盖。
楚锋不爽的撇撇嘴,移开视线,心道这又是他妈的哪个不着调的演奏家。
可是,当钢琴发出第一个音时,他再也无法动弹了。
那是《夜曲》,肖邦的《夜曲》。
肖邦的《夜曲》不算什么,他妈的哪个西方的古人写的夜曲都不算什么,重要的弹这首曲子的人!他妈的这五年时间,他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感觉的夜曲!
楚锋的手紧紧的攥住了高脚杯,指节发白。他不知道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是高兴?是愤怒?还是别的东西。
他猛地回头,如同看见了猎物一般,面目狰狞,充血的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此时,任谁也认不出方才英俊伟岸的楚总裁的样子了。
楚锋狠狠地出手拽着衬衫领子,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喉咙,一个用力,第二枚纽扣再度飞溅而出,正巧砸落在离演奏区不远的地方,骨碌骨碌的滚在了一边儿上。
楚锋可不管这些,泛着血丝的双眼直直的瞪向弹钢琴的那人,可是那人闭着眼睛,似乎已沉浸在一手演奏出的钢琴曲之中,丝毫没有感受到楚锋这边浓烈的杀意。
楚锋看着他陶醉的一仰一俯,突然讽刺的想笑:他路珉什么时候也这么迟钝了?
他就这么一眨不眨眼的看着路珉演奏着,白皙的双手在琴键上翻飞着,手指架出了一个完美的形状,在黑白琴键上有力的敲击着。路珉的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了纤细的手腕。
楚锋突然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那种久违了的感觉,正从身体深处再度萌发出来,刺激的全身上下剧烈疼痛!
他理所应当的把这一切不适全部归结到了那个弹钢琴的男人身上,原本舒缓的钢琴曲此时在他听来,已经像是战场上的号角,每一个音符,都代表着一次杀意的迸发!
他直直的站立着,一动不动,唯有握着高脚杯的手不断地加着力。
他万分熟悉这首曲子,曾经,他曾无数次的听过路珉弹奏着它,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候,而现在,他决定要为这首曲子的结束做点什么了。
力量仍然不停地加着,最终在夜曲结束的刹那达到了顶峰——
“啪”
玻璃杯承受不住楚锋的力量,应声而碎,楚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任由红酒洒落一身,竟呆呆的立在了那里。
眼看那演奏钢琴的男人将手腕清雅的抬起——放于腿上,再轻轻地盖上琴盖,楚锋越发的想为心中这种诡异的感觉找一个发泄出口,可惜偏偏不巧,正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却因为一杯红酒闹得狼狈不堪,令心中的那顾感觉在最高chao时失去了动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高chao临近时褪去的无可奈何,更加的让楚锋想起了那个男人的习惯做法——一种混杂着情欲的烦躁油然而生,可是此时楚锋已完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他皱着眉头,反反复复的骂着“Cao”,身形一转躲到了一个演奏区无法注意的角落。
——他没想着要逃!可是却他妈的和孙子似的躲在了这么个地方!
楚锋咬牙切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