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必定知道,甚至我都明白,未来会是多么的曲折残酷,想来您不是甘于枯坐无为的人......”
“你所知更少。”将军不再打算让邵长庚说下去,“可说的却太多。”他不避讳直接说出对中尉的看法。
“我可知道你邵长庚算不上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中尉只暗中咬牙,表面仍是如常神色,“安分守己在这个时代不是优点,还请您......”
这次将军不愿意等他说完,转身去摇响了桌边的手持铃,邵长庚在仆人进来时只能暂时退到一边。
“麻烦你上茶来。”
仆人点头应声,像是清楚了应该干什么。
“阁下,我真心请求您......”
“不妨把话说清楚吧,中尉,我感谢你为阿宁做的事,但是我并不需要在身边放些什么专同阴谋打交道的谋士。”
“阁下......”中尉在不安的笼罩下接连眨起眼睛,嗓子一时间同哑了般,幸好再是仆人进来解了围,仆人自然不是进来上茶给谁,苻宁在那边又哭闹了起来,他有责任来告诉的父亲。
“少爷!少爷!”
两三个女仆压着裙子蹲在床边,急着要催促苻宁赶紧从床底下出来,但凶狠地辱骂了她们所有人。
床上的被褥和毛毯凌乱成一摊,斑点血迹印在上头残酷又刺目。
以往要是做了噩梦或心里恐慌时,苻宁只要用被子整个裹住自己便觉得有救,现在他暂时能克制自己不哭不闹静静躺下,但闭着眼将近迷糊时,无形的鬼气又渐渐积聚,他像被尖爪刺钉住,哭着哀求想叫一切都停下,女仆着急的只是要他快点喝下镇定精神的草药,苻宁哭着将汤药尽数泼了,然而即使缩着藏进床底,仍是逃不过下身的撕裂剧痛。
他的叫骂又一次变成求饶,眼前再出现自己给两个强壮夹在中间的模样时,苻宁唯有不断把头朝地上撞,在狭窄灰暗中反复被哀泣绞缠,“让我死吧......我活不了了......”他絮絮地念个没完,但憎恨自己持续如此疯癫,刚想伸手去捂住嘴,手腕就让外头的人牢牢握住,苻宁霎时间惊叫起来,拼死抵御起那股要把他拖出去的力道,张嘴就对着那只手狠咬下去,而后他才算是舔着血腥味给自己换来了平静。
邵长庚看着将军挫败地给自己儿子咬出一手血迹,并不打算再跟这顽固的贵族说什么,他放下其余人的忙乱焦灼,直接蹲下身也钻进了床底。
“阿宁,快出来,别再任性了!”
他们两个同时给床板压在面前,都能把将军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苻宁以为父亲是恨透了自己,无法抑制地全身发抖,等邵长庚缓缓挪过去握住他的手时,苻宁竟也躲不开,“别怕,我在陪着你呢。”中尉说着逐渐将的手抓紧。
“让他们停下......”苻宁抽噎着不断摇头,“放过我吧......”父亲和仆人们再劝些什么他都充耳不闻,可恐惧着再被拖去光亮下遭人践踏,不敢松开邵长庚的手。
僵持着,苻宁没有更好受,连气都将要喘不匀,半是昏着半是清醒,“别再这样逼迫他了......”他恍然听见邵长庚替自己说话,而后又感到掌心的温度,苻宁非让自己打起精神不可,但鼻子难受得发酸,抽痛从脖子一路闪到头顶,“全都走......”他仍执拗着对抗几乎肿挤在一起的喉咙。
床与地板的缝隙之间,那些腿脚的剪影依次收束起来,退下场不为他看见了,猛然又是狼狗的大头伸到眼前,苻宁这才愿意重新见光。
“我也不要你陪着!”先声夺人。“我什么事都没有。”
邵长庚此刻并不贸然和苻宁亲近,他看着不断在身旁转圈的狼狗,“绒绒想和你玩呢。”
闻言,苻宁也不再紧绷着,他准备坐下,可一下子就疼得受不住,还是得站起来,“为什么你不早把绒绒还给我?”他问道,就当自己还好着,垂下眼睛不去看邵长庚。
“是邵南云在外头偷偷把狗藏起来了,抱歉我没管好他。”
听得是邵南云的名字,苻宁恨得瞪起眼睛,“我说让你赶走他,现在看是我说错了吗?”
“我是该听你的,阿宁,原来的事我都要悔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像死了般再不来找我?”苻宁越说越愤恨,接连打了邵长庚几下,中尉躲也不躲就受着。,
“好阿宁,我也不是找借口,但你表哥冯文昭在那儿,我实在没法子去找你呀,这是我的错......”
苻宁正抓着狗爪,让狼狗和人一样两条腿立起来与自己并排站好,一听表哥的名字从邵长庚口里说出,再没力气抓着狗了,说话时不停发着虚,“我表哥他......”,
“你是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得意。”]
“得意?”
“他当然得意,且到处炫耀个没完,就连我不再那个圈子里也有所耳闻。”
经不住又发起抖,“表哥说什么?”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