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自己有可能会早产,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脸也痛得发白,“紫瑛救我孩子我的孩子”
陈紫瑛也意识到对方没有做戏,确实是不大好的样子,他急忙扶住陈璧阳,高喊道:“云屏!歆雪!快去叫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赵启不多时也赶了过来,他又急又怒道:“怎么好好的会早产?!”
陈紫瑛跪下道:“是臣侍的错,臣侍说错了一些话,让凤君动了胎气。”
“你”赵启气的甩了甩袖子:“紫瑛,他是你哥哥,你明知他临近生产,为何还要言语刺激到他?”
“皇上,我——”
这时,太医擦着汗出来说道:“皇上,凤君胎位不正,是难产啊”
“混账!朕要你们何用?!”赵启大怒:“朕不管,朕只要凤君父子平安,否则你们脑袋也别要了!”说完,他再不理会陈紫瑛,竟想直接去产房。
太医和一众宫人忙拦道:“万万不可啊皇上,这可是忌讳!天子之尊如何能见这些血气?”
赵启冷着脸道:“都给朕滚开!你们是要造反吗?连朕都敢拦!”一脚踹开跪着的奴才,他便径直走了进去。
陈紫瑛看赵启这副样子,只惨然的笑笑。他大概明白为何萧家落到如此地步了,能让一个君王深爱至此,又有几人呢?
他木然的跪在那里,一时只觉魂魄都离了身躯,目光呆滞的盯着宸起宫的牌匾,脑袋一片空蒙。
天渐渐黑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终于一声婴孩的啼哭撕裂了暗沉的黑夜,宫人喜道:“恭喜皇上,是个男孩!”
张茂春出来见陈紫瑛还跪着,就哎呀一声,将人扶起:“皇贵君,您别跪着了,凤君生了位嫡长子,皇上高兴的不得了呢。”他捂嘴笑道:“您啊该沾沾喜气。”
陈紫瑛硬扯出一个笑容,也说不清此刻心情如何,既想起了萧陵川为对方感到难过,又有些庆幸,庆幸陈璧阳的孩子没事,不管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他唤了墨渠到身边,由人扶着自己离开。
张茂春不解道:“皇贵君,您不去看看凤君的孩子吗?”
“不了凤君也累了,便不打扰了。”陈紫瑛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再不想开口,只一步步走进了黑夜。
借着一根幽暗的烛火,陈紫瑛静静躺在柔软锦被中,他睁着眼睛并未睡着。
许久幽幽叹了口气。
他知道已无路可走了。
自己的哥哥生下了大燮的嫡长子,不管那人如何恶劣,孩子总是令人欣慰的存在。
这一刻,他似乎终于理解了云屏,明明得知真相却不得不缄默以对。这比蒙在鼓里还要残酷。
陈紫瑛不认为仅凭陈璧阳一人就能做成这么多事,再看自己父亲近年在朝廷的作为,他不敢细想,只怕陈家真会万劫不复。
愧疚,罪恶,以及无力感,让陈紫瑛实在是太累了。
还能做些什么呢?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陈家欠萧家和裴家的东西,还不清了。
他起身,坐在了梳妆镜前,从木匣里拿出了一根簪子,簪子一头尖锐无比。
缓缓呼吸着,陈紫瑛将簪子刺进了脖颈,随后用力的在皮肉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立刻流了出来,脉脉地一道蜿蜒进了衣领,随后像止不住般,一点点落下。
墨渠因为担心陈紫瑛,为此也整夜没睡,他听得房里一片寂静,倒更不安心。走进一看,却见陈紫瑛就那样趴在梳妆镜前,像是睡着了似的。只是他太了解对方,知道这人今夜注定不可能入睡,才觉奇怪,轻轻喊了几声,伸手一扶,便是真真正正受了惊吓。
陈紫瑛醒来时,只觉喉咙和头都痛的不行。
他伸手想摸,却摸到了脖颈一层厚厚的纱布。墨渠恰好进来,见人清醒,高兴道:“公子!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还活着?”陈紫瑛哑声道。
墨渠听闻,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只是他要强,不肯落泪罢了:“你还说,你都快把我吓死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将人扶起,他说道:“公子,求你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活着总还有些希望,是不是?”
陈紫瑛摇头:“我什么希望也没了。我没法替萧家和裴家平反,我狠不下那个心。云臻若还活着,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哥哥说得对,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也没脸见他”
“不要这么说,公子。”墨渠终是落下了泪:“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爷和正君他们公子,”他重复道:“你做的够多了。”
“我真的太累了。”陈紫瑛以手掩面挡住无法抑制的眼泪,哭道:“活下去也是煎熬着度日,我受够了这种折磨。”
“公子”
有小太监急急进来,宣着:“皇上驾到——”
墨渠连忙起身迎驾。
赵启进来便是见到陈紫瑛挣扎着要下地的模样,他气道:“你给朕坐回床上去!”他语气带了十成十的怒气。
陈紫瑛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