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江哑口无言。
他叹了口气，她见状立刻清楚男友已经改变了想法，这才笑嘻嘻地把她的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路人有好感，工作有余地，分手了也不用闹太大，一石三鸟，嘿嘿嘿。”
他斜眼看她，“哪只鸟是重点？”
“那当然是…”她摇头晃脑，“最后一只鸟啦！”
陈慕江气笑，捏住她的脸假装要吵架，她非常配合地瘪起嘴委屈求饶。
蒋力在一旁松了口气。
闹完，陈慕江双手大开，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半晌后又叹气，缓缓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但我真的…”他满脸不理解，又似乎不太意外，“你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
关一禾耸耸肩，“公不公开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啊，安全感又不是从这个上面来找的。”
她靠近他，“你有这个心我就很开心了。谢谢你。”
二人对视，眼神都温柔的出水，蒋力见状轻咳了几声。
他道，“关姐，正好，有个导演问我你写不写电视剧配乐的。”
关一禾立马坐直，“写。”
“你以前写过？”
“没有，但我可以试。”她挠了挠头，“你别跟导演说行么。”
“哈哈哈，没问题。”
陈慕江插嘴，“她肯定没问题，这脑袋瓜子一点就通。”
关一禾朝他皱皱鼻头。
一旁的蒋力顺着话题继续问了下去，“关姐，你之后是有打算转这个，我们应该怎么说，制作人？制作人的方向么？还是摄影依旧是主业。”
她点点头，“电视剧、电影配乐这些，我觉得算商业作曲吧。嗯，我挺感兴趣的，摄影其实一直算副业。”
她自嘲说只是一直没找到回到主业的方法。
闻言蒋力摆摆手，“问题不大，我会帮你留意的。”
关一禾连忙真诚道谢。
“不用谢。都是一家人了。”蒋力起身，笑着点了点一直摆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陈慕江，“我老板提醒我的，要我多帮你看看。”
关一禾抿着嘴角笑，牵着陈慕江的手，跟蒋力边聊边往车库走。
“…你们这个可以签公司的么？找经纪人之类的，我看有些音乐家也签了的。”
“可以啊，美国很多学作曲的在读博的时候就会找公司，或者找赞助人。但是这样的话，你就要一直不停地去参加比赛，因为他们也会要求你有知名度。不然就是一些本身也没什么资源的小公司。”
“你有才华或者潜力也不行吗？一定要参加比赛？”
“有才华的太多了啊，哈哈哈。”她无奈道，“你不拿出一点实绩…其实说白了，音乐家签约这件事，除非你真的是绝世天才，一般都要求你简历要非常非常好看，就算是唬外行人的也行，公司才会优先考虑你。”
“懂了，就是要有爆点。”
“没错。”
跟蒋力道别，二人坐上车。系安全带时，一直默默听她和蒋力聊天的陈慕江开口道，“站在我这个外行的角度，你的身份本来就很有爆点。”
关一禾转头，示意他继续说。
“美女，加博士，这已经很吸引人了。你还是学音乐的，完了又是最难的作曲专业。”他疑惑道，“这不是王炸么。没有恋综找过你？”
“有啊，我不感兴趣罢了。”
“也是。”
她叹了口气，“也是我的性格原因。其实找我家里人包装一下，像你说的那样，走高学历路线，在社交平台打造人设，再参加一些节目什么的，先打响知名度，之后说不定就源源不断的来活儿了。但我又不想那么做。”
或许她骨子里始终有一丝傲气。
陈慕江点点头，“明白。”
他语气轻松，“那就先不想了，一步步来。”
“对呀。”
车子开上大路，陈慕江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问她是不是作曲系系花。
关一禾先是弯了眼角，开口时脸色又恢复平淡。
她摇了摇头，正色道，“长得好看没有什么用，他们只有在我得奖的时候才会真心实意地称赞我。”
她在海音的同学，在德国的同学，确实都叫她系花。
但她也知道，他们提到她的时候，除了说她是“啊作曲系那个漂亮的不得了的姑娘”就再无其他。
就算某次音乐会上，她的作品真的包含了很多精巧的细节，赢得了全场掌声，很多同行——尤其是男性同行，也只会刻意地将重点转移到她的外貌上。
她不是没有正面反驳过，但从实绩上来看，她没有在作曲方面获过任何一个有分量的大奖，所以她确实不能百分百有底气地去喷人。
很无奈，又很现实。
关一禾叹了口气，陈慕江腾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此时她的手机震动，她随意一瞥，瞳孔忽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