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感情很好,大弟弟贺正远刚毕业两年,也在贺氏任职,跟在贺煜身边学习;小弟贺正文还在读大三,觉得自己的大哥吃喝玩乐样样Jing通,这次又登上了达瓦峰,崇拜得五体投地。进入董事会后工作忙碌,贺煜只有周末才回滨海别墅,其余时间都住在离集团大楼不远的平层公寓。贺煜进门的时候,两个弟弟正在一楼餐厅吃宵夜,厨房做了炖汤,两个人正边喝边聊天;见到贺煜回家,弟弟们喜出望外,大呼小叫地把母亲把楼上喊下来。霍玲年近六十,和所有的富家太太一样,保养得不错;她和贺煜的父亲同是理工技术出身,气质又与其他富家太太不同,衣着朴素,干练内敛,“阿煜,都瘦了一圈,怎么晒得这么黑,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啊?”霍玲一见贺煜便忍不住唠叨:“不是说是肺水肿吗?我还准备炖一个蜜枣猪肺汤,怎么连脸都搞伤了。”贺煜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分了个神。霍玲看到自己儿子眼神一晃,便知他情绪不太高,拍拍贺煜的肩,说:“吃完东西就回房间去休息吧,这趟也够遭罪的。你们两个别闹你哥,听到没。”贺煜低头看了下手机,微信好友还是没有新动静;他没再多说,一口气把碗里剩余的汤喝掉,便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洗过澡后,贺煜躺床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他想想给李嘉霆发了条微信:【你让简宁微信好友通过我下。】李嘉霆还在飞机上。【老大,你这是趁我人还在天上,要我做月老吗?】【昨天简宁带你去哪里开心了?ay姐早上找你都找疯了。】【我x!】【贺煜你昨晚做了什么!!】【简宁把我删了!!!!】李嘉霆炸雷似的连发一串感叹号,然后又发了一张屏幕截图,图片里大红的感叹号下,跟着灰色的文字:“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喝酒而已。】贺煜随便答复了一句。便静音了手机,不再理会。贺煜盯着自己卧室的天花板,四周的装饰灯带今天格外刺眼。一夜荒唐。-----------------北池登山俱乐部酒店的客房天花,设计成四面微微倾斜的帐篷式。简宁盯着天花看。这么做有什么必要?不是天花的样式,而是自己喝醉后,昨日与贺煜的一夜缠绵。简宁的母亲,是滨城人,通信专业高才生,在西部山区进行基站布点实践时,与自己的高山向导相恋,之后便常驻西部山区。简宁十三岁时,两人在k1探勘通信基站布点路线时遭遇事故失踪,杳无音讯。事故的原因至今众说纷纭,可能是雪崩,也可能是暴风雪坠落,连事故地点都毫无线索。
而k1的通信覆盖也因难度过大,至今未有进展。简宁成年后,每年都要去趟k1,或救援,或协作;他总想,去的次数越多,那找回父母的概率就越大。虽然他自己清楚,这大概只是自我欺骗。简宁从不参加达瓦峰的登山协作,因为大材小用。自己一直是宝峰团队的核心,完美的技术,出挑的容貌,虽然偶尔毒舌冷漠,还有点洁癖;但总能在尼尔帕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给予帮助,大家有事都喜欢找他商量。当日,明玛问自己,能不能来一趟c4,贺煜可能快撑不住;因为高山协作备用氧气未保管好,出现缺氧事故。若是贺氏集团的董事长出现最坏的情况,那宝峰估计也要关门歇业。视力恢复后,简宁想是哪个贺氏集团,能让宝峰这么上心。当下查阅了贺煜的登山报名讯息;竟是贺氏通信,当年也参与k1布点项目,最后失败告终。简宁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不是技术可以有一点日新月异的发展。明玛发现自己的心思,提醒道,别去招惹。可是似乎有点来不及。简宁低头查看了自己腰部,有点狰狞;两侧留下了手指印形的瘀痕,大腿内侧也是斑驳一片,更离谱的是,贺煜甚至在自己的后颈左侧咬了一口,留下淡淡的牙印。早上醒来后,简宁悄悄离开,没有回拉鲁,而是回北池的酒店,躺着发呆。简宁想,这算不算一夜荒唐?拉鲁和滨城直线距离六千多公里,两地之间甚至无直达交通,飞机需要先飞六小时到邻近的加德市,再转半小时的小飞机或直升机才能到拉鲁。攀山竞速也已经完全结束,所有参与者都在回程的路上。攀登一次达瓦峰,前后单人费用近百万;虽对贺煜来说,这不算什么,但命却是只有一条,也不能成天往八千米的死亡地带试探。自己和贺煜,就权当是一夜荒唐,也不为过。手机闷闷的震动起来,是丹普。丹普问简宁,能不能安排个时间,一起去达瓦峰把方队的遗体运送下来。简宁想了想答复,后天吧。自己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的折腾,现在动弹不得。确实是一夜荒唐。贺氏集团董事会议室在三十八层,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眺望远处的海平面。早上九点,贺煜坐在董事长席上,眺望着天际线笼罩着一团黑压压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