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啥啊你,小邈又不是没谱的人。”姥爷说。姥姥哼唧两声,转身去洗漱。阮林醒了,他翻了个身,仰躺着在被窝里伸懒腰。季怀邈推门进来,就看见阮林在床上笑着看他。刚才这一通跑,清晨的冷风全钻进来了,季怀邈脱了外套,火速钻进了被窝。阮林还光着,季怀邈身上的冷气激地他一哆嗦,不过他还是赶紧抱住了被窝入侵者。“津连港这天,没暖气真是活不了了。”季怀邈说。和昨晚睡前一样,两人又抱在一起小声聊起来了。季怀邈捏了把阮林的腰,阮林鲤鱼打挺一挺身。季怀邈笑起来:“小火炉似的。”阮林嘿嘿笑:“年轻人,火力大。不懂了吧,老季。”“火力大?”季怀邈挑眉看他,“我看看!”说着,季怀邈掀起被子钻进去。肌肤相贴,唇只分开一秒就又亲上。就是有说不完的话,牵不够的手,接不完的吻和移不开的眼神。阮林喘得厉害,喟叹似从喉头压出,他想叫唤,季怀邈坏坏地贴着他左耳说:“姥姥姥爷都在下面呢。”顿时,阮林浑身红得跟煮熟的大虾一样,猛地双手捂住嘴巴,睁大了眼睛瞪着季怀邈。季怀邈笑起来,一下下亲他手背。作乱的人现在又变成哄人的主:“没事儿,扣子,松开,别闷着了。”两人胡闹完,季怀邈侧身撑着胳膊问阮林:“岁数大是不是更老成持重?”阮林喘着气敷衍他:“厉害厉害,你厉害。”地板上也恢复了夜里时的一片狼藉,季怀邈翻身下床收拾,听见姥姥姥爷斗着嘴出门。转头看阮林,见他懒洋洋地躺着,脸蛋还红着,神色倒是清明。阮林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东西似的比划了下,然后叹了口气。季怀邈乐了,这怎么看着魔怔了。他跨步过去,单腿跪在床上,拍拍阮林的脸蛋:“小崽儿,琢磨啥呢?”阮林笑着,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季怀邈一用力,把他抱起来。被子从阮林身上滑落,露出光滑但布满星星点点的脊背。猝不及防地被阮林摸了肚子,季怀邈猛吸了一口气。阮林说:“你有腹肌,我没有。”季怀邈亲他脸蛋,还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说:“得多锻炼,走,起床跑步去。”“啊?”阮林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哎哟喂,差点没跟上。”穿好衣服,阮林又问了一遍:“真,真去跑步?”季怀邈拉开窗帘,太阳光照了进来,他说:“走,今天风不大。”于是才坦诚相见过的一对小情侣,在冬日的晨光里,绕着蓝天街跑起了步。
路上他俩遇见了出警的顾唯振,顾唯振从警车里探出头:“哟嚯,可以啊你俩,下回居委会搞运动会,一定来参加啊!”这还帮别人介绍起业务了,季怀邈和阮林都笑起来,然后齐声说:“不去!”季怀邈傍晚就要加机组离开津连港,阮林一直把他送到路口。这叫一个依依不舍。季怀邈靠着车门站着,抱了抱阮林。“哎,春运要开始了,我也要狠忙一阵了。对不起,扣子,不能经常陪你了。”阮林先点头,又摇头:“你注意身体,一路平安。”发动车子几乎用尽了季怀邈的意志力。阮林听到车响,向后退了退,不过过了好一会儿,季怀邈还没把车开走。车窗落下,季怀邈看向阮林,阮林不解地看他。季怀邈没出声,只用嘴型说:“过来。”阮林讷讷地走过去,然后就被季怀邈揽着后颈吻住。这个吻是难分难舍。季怀邈擦着阮林水润的嘴唇,哑声说:“给我发消息。”“好。”阮林应道。“给我打电话。”“好。”季怀邈还想说,阮林凑上去咬住他的唇,嗫嚅道:“哥…快走吧,我现在就想你了。”这话一出,季怀邈的腿跟灌了铅似的,他浑身发烫,目光锁着阮林:“扣子……”“扣子,你趴那儿干啥呢!”终于,声如洪钟的阮争先打破了这一小片天地的旖旎。季怀邈先反应过来,他呼吸一滞,然后就瞧着阮林剧烈地抖了下。阮林拿手背蹭蹭嘴,转身去寻他爷爷。许是情绪太紧张,阮林头一下转方向,转错了。季怀邈还没喊他,阮争先冲上来了:“你咋了啊,扣子?耳朵怎么了?”阮林懵腾腾地,他眨着眼睛:“我…我没怎么啊。”老人家不信,鹰一样的眼睛转向季怀邈,季怀邈几乎是一秒钟想出了个答案:“爷,爷爷,我刚眼睛进东西了,扣子帮我吹吹。”“啊,啊,吹吹。”阮林忙跟着说。阮争先将信将疑,松开了抓着阮林的手。阮林说季怀邈要迟到了,阮争先没再说什么。车子开远了之后,阮争先上上下下看着阮林,他突然就觉得有点没那么能看透这孩子了。“小邈在单位没什么问题吧?”阮争先冷不丁问了句。阮林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他心虚,害怕爷爷话里有话。他觉得往好里说应该没问题,于是摇摇头,说:“挺好的啊,等着放机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