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梦西“啪”地捂住脸,有点崩溃,又绷不住大笑。两人凑一起,游叙泪点变低,谈梦西的笑点低了。游叙随便一句话,他傻子似的嘻嘻哈哈笑好久。如果接吻有点的话,游叙的吻点低得离谱。谈梦西没见过这么爱接吻的人,游叙发疯似的追着他啃,他骂游叙上辈子是狗。“我只想啃你,不啃别人。”游叙边亲边说。他对别人不这样。一见到谈梦西,谈梦西只要出现在他能触及到的距离,光看一眼,舌头和嘴唇提前预知美妙的触觉和味道。像nai油的那个尖,刚剥开来还在晃荡的果冻,雪白蓬松还热乎的棉花糖。他忍不住上嘴,轻轻地啃咬,恨不能吃掉。他们在各种地方接吻,黑巷子,机车后座,书店书架后面,所有没人的、监控照不到的角落。夜色正浓,游叙把谈梦西抵在墙上,刚亲完,还没冷静。谈梦西软绵绵扶着游叙的肩,腿上有什么嚣张地抵着,全身僵直,不敢动。这么下去,迟早擦枪走火,他期待,又害怕。游叙冷静了,问谈梦西饿不饿,谈梦西说不饿。他们是热恋期的情侣,哪有不饿的,不饿也得饿。游叙带谈梦西去小吃街,谈梦西全程挽住他的胳膊。小吃街又挤又脏,两人在满是垃圾袋的路面跳来跳去,往人chao拥挤的摊子里钻。骑车离开小吃街时,他们的车胎扎了钉子,要推去补胎。爆胎这么普通的小事,影响不了任何人。游叙推车,谈梦西端着一盒炸土豆,时不时喂他一口,自己吃一口。说说笑笑走了两公里,满头大汗到了修车铺,游叙又说还有时间,问谈梦西想去哪里。没完没了地找理由继续约会,一秒钟也不要分开。回学校?去寝室?谈梦西认为,这些答案不对。他一眼看见游叙身后的公交车站,座位靠背的广告很久没换,贴着褪色的羽绒服广告。他的回答,有为难或逗弄嫌弃,又过于认真,“南极。”“南极?”“小时候的一个星期三,忘了什么原因,学校放假。家里没人,还留了一袋零食。我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南极纪录片。”谈梦西望向远处,脸上微微笑开,“那天,特别开心自在,南极在我眼里特别美。”南极,游叙犯了难,没想到这么远。 不急着去南极两人又不骑车了,在路边坐下。
游叙拿出手机,开始查两个人怎么去南极。四十分钟后,谈梦西看着游叙已经打了不少字的备忘录,得出结论:“如果报团,时间两个月,差不多三十万一个人。”两个多月不用工作,存款足够,那是怎样成功洒脱的人生?他们还没步入社会,成为成年人也没几年,完全触及不到,连想象都缺乏真实参考。游叙还没有能力立刻带谈梦西去南极,他为此懊恼,叹了口气,“好贵。”“废话。”谈梦西吃吃地笑,“叹什么气?”游叙不喜欢他这话,沮丧地来回滑动备忘录页面,“你好像不指望能去,对我不抱希望。”“我想去的地方,你有条件,都会带我去的。”谈梦西望向游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泛着深又透亮的光。没有具体证据,但他就是知道。这正是游叙要说的,不必像誓言一样宣告出来,习惯用行动证明一切,他对谈梦西用力点头。谈梦西又说:“所以我会把南极分享给你。”游叙心里好受多了,几乎无暇又美丽,禁不住勾起嘴角。他一笑,谈梦西更加笑得摇头晃脑,用肩膀撞他,“你想去哪里?我们去。”舍不得分开,没完没了地找理由继续约会。游叙的喉结滚动,一脸的汗,直挺的鼻尖还悬着一滴,“我家。”怔了几分钟,谈梦西低下头,嘀咕:“为什么不去酒店?”那滴汗落下了,游叙听清了这话,抬不起眼,两只手叠在膝盖,紧张地握了拳,手背鼓着筋。“不是……我房里很多照片,想给你看看我的童年。”“你家没人?”“没人。”游叙的呼吸很快。谈梦西的呼吸也快,把他害羞的手扯出来,牢牢牵住,“不急着去南极,可以先去你家。”游叙的家一尘不染,地板能照镜子。游叙的卧室比普通男生整洁,游叙妈妈有点洁癖,急了会动手打人。在妈妈的严厉管教下,游叙从小便会仔细收拾书桌,铺床,打扫地板。谈梦西坐在书桌前,捏着一叠泛黄的相片,一张张全是小游叙的鬼脸。相片里的内容,他没细看,脑子乱糟糟的。游叙也不向他介绍照片里都有谁,在房间和客厅之间走来走去,不知道忙些什么。五分钟后,游叙shi淋淋地回来,洗过澡,还端着冰镇可乐。他接过递来的可乐,掌心和瓶身凝结的水珠混合,滑溜溜的,像不断在他后背渗出的汗。有点口干舌燥,他喝了两口,发现不止口干舌燥,不知哪儿来的热,要把他整个人蒸发了。游叙问:“这么热,你要洗澡吗?”谈梦西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