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黑煞鬼呵呵笑着,“内哄了,有趣。”他话音刚落,忆生剑破风而来,黑煞鬼旋风骤然缠绕,司徒潇单手一掌,挥剑斩杀。这边越秋河自然不是洛夜白的对手,然而,为了惦记那心头血,他又不能伤他,直面抵剑将他逼至深坑边缘。侧眸一看,深坑在侧,越秋河微挑的眼尾泛红,眼眸水波儿似的打转,那点朱砂红,让洛夜白仿佛被触电一般,凝视着他邪魅至深:“我是恶魔,你便是恶魔的妻。”突地,脚下踩空,越秋河仰身坠入深坑,手中幽荧直冲上空,洛夜白疾驰伸手拽住他的手臂,被他用力一掌劈开。看到他在笑,并非恰到好处,而是极尽温柔深情,仿佛身后不是死亡,而是归属,洛夜白风驰电掣追上他,盈盈一握他的腰如细柳。被他覆拥上随即旋转一圈,感觉腰上被他狠掐了一把,突然一道重力,覆在上面的越秋河被震飞跃起。无底深坑,红色的束发带飘扬,还有那一丝闪光的透明线尾随,洛夜白渐渐没入黑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朝他笑了。笑得邪性佻达!幽荧削断了铁笼的粗链,Jing钢铁笼上紫色花朵如同铃铛诡异般的响起。陡然间,周围一切强烈晃动,摇摇欲坠,山洞开始崩塌,铺天盖地的碎石蜂蛹坠落,整个洞顶转瞬就盖了下来。“轰隆——”越秋河瞬间眼前一黑。 竹峰琉璃仙山唯有山峰之巅,有一片青峻的竹林,朦胧的白烟雾在翠绿色中缭绕。林中有人在棋局博弈。渐渐靠近,那不正是道哥哥和越秋河惊愕中大步穿林跑去。道无竟盘腿而坐,正准备拈着白棋落下,越秋河看清他对面的人正是自己,眨眼间咻,消失了。“秋河,你终于来了。”听到道无竟一如既往地唤他,越秋河欣喜地跑到棋盘石前,随性盘腿而坐,“我就说道哥哥一定没事,太好了,我们终于相见了。”道无竟还是那般年轻俊朗,尊者之风有增无减,他指尖一挥,石盘上的黑白棋子纷纷飞回到棋子的瓷器中,就等待越秋河落下棋子,他却注视道无竟发愣,道无竟温声问:“愣着干嘛?”浅浅一笑,一切好似梦幻一般缥缈,什么也握不住,越秋河落的第一颗棋子便是自杀,他望着道无竟,眼眸泛红,好想诉说自己的苦楚,细细想来,又那么不经一提。包裹他们的竹林被风儿搅动,发出近似和谐愉悦的沙沙声响。一片竹叶落悠扬飘落,最后停在越秋河单薄的肩膀上。
他的心思自然被道无竟看破,道无竟没有拈棋,对越秋河道:“想逃出魔抓,洗清冤屈,一心扑死不成,有人却替你做了,你心里难受。”“道哥哥你都知道?”越秋河像做错事的孩子,颔首垂眸,轻声道:“他虽邪恶,到底是一条命,道哥哥曾说,天下万物生灵皆平等,我看未必,天下有尊有卑,有富有贫,有天赋异禀骨骼惊奇,也有天生愚钝病魔缠身”道无竟的手指纤长,将棋盘上唯一的一颗棋子推了几格,“秋河,你再看看。”“退一步海阔天空,问道修仙,生死原本没有黑白,更何况生亦是死,死亦是生。你若苦缠就已经输了。”正襟危坐的道无竟淡然温和。“我就是一个散漫的贪玩人,什么都不想,道哥哥你回来就别再走了,我、怕一个人。”越秋河几近祈求的眼神望过来。“你把事做完了,我就回来了。”“什么事?”“你初到琉璃仙山的那段时间,恶梦缠身,归根结底是你在太湖的遭遇,为了你快乐成长,因此,我封印了你的一些记忆。云娘和沈禾是真心喜欢你才将你抚养,不曾想三岁以后的你,体内藏着巨大能量,时常侧漏引起修行之人的觊觎,你们也一路逃亡到了太湖。”此刻微风拂过脸颊,肩上竹叶滑落至地,突然一丝凉意,沙沙声诚然变得锥心。“你为何不问你的亲生母亲是谁?”“我的母亲只有云娘。”脑海里浮现云娘惨死模样,越秋河眼眶滑出一颗半坠半挂的眼泪。道无竟只好转了话题,“他是诞生在黑夜里的邪性,人是由一半邪恶一半天神组合,他也不列外,也有一处干净得如同白纸。怎么画就看你了。”一阵心悸,越秋河猛然抬首:“道哥哥是说洛夜白?”道无竟抬手接住一片落叶,凝视中,“落叶归根,相互成劫,还是相互成洁,你们自己去找钥匙,秋河你要记得,不论天下有多乱,最乱的是人心。”“时间不多了,我该走了。”“道哥哥你别走”双手不自觉握紧,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开始狂跳,,呼吸一滞,半张的嘴,想说的话还是咽回去了,一把抓过去,却穿透道无竟的身体,捞了一把空,眼看他就要消失不见,越秋河急得大喊:“道哥哥你去哪?别走——”“秋河,救我”越秋河心急如焚,撕心呐喊:“可是,你在哪?我怎么救你?”竹叶纷纷,包围他的竹林瞬间旋转不停,越秋河再也听不到道无竟的回应,他陷入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