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听到徐夫人微弱的声音传来,“无缘何必强求,放他们走吧。”走出徐川宅院,眼前重山俊林被风雨吹打,发出一道道犹如妖风一般的呼呼嘶鸣声,一家四口都沉默寡言,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轰!”小天躲进爹的胸膛,小河攥紧云娘的衣裳望着她,雨瞬间下大了,云娘夫妻两人望着密集的雨帘,又想起那双可怜的小眼神,心里五味杂陈。雨一直下,没有停的势头。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再次回到原来居住过的屋子躲雨,准备雨停了再离开太湖,这场雨下过后有没有彩虹不知晓,眼下更昭示着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云娘与沈禾将两个熟悉的孩子裹着薄被,将其藏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披裹蓑衣戴着斗笠的云娘,隔着雨帘望着那杂草堆积处,迟迟迈不开步伐,心中难以割舍,沈禾安慰她道:“你放心有小河在,小天不会有事。”云娘心一横,随着沈禾并肩走在漆黑的雨幕里,“你错了,我担心的是秋河,他那么小,力量却那么强大,很容易招来居心叵测之人,还是将他送到当下最大的琉璃剑宗,我们已经保护不了他了。”雨,断线似的啪啪击打在蓑衣斗笠上,沈禾抹了一把脸,眼前模糊视线再度清晰,他道:“如果我们还能逃出太湖,一定带他去。”就在这时,云娘沈禾脚下同时一顿,shi了的手掌已经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沈禾转瞬改了心意,低沉道:“我在前面引开这帮人,你从侧面闯出去,云娘,你直奔琉璃剑宗请人前来救秋河和小天。”远处密集的脚步声急促靠近,云娘知道如此一来沈禾必将难逃一死,她把唇都咬破了,苦涩道:“沈哥,可是你”沈禾铿锵拔剑,眼眸尽数情意,低沉喝她:“别废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作者有话说: 生路雷鸣暴雨,炸响漆黑的夜。云娘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见,沈禾握剑转身等待,剑峰雨水滴落成线,对方很快窜出朦胧的夜雨,在瓢泼大雨中沈禾英勇抵抗,电闪雷鸣,寒光剑影,剑峰的撞击声早已淹没在雷鸣雨水之中!一道闪电照亮了双方半边脸颊,一瞬间而已,那双Yin鸷的双眼,竟出自温和的徐川!
在沈禾心里,他就没打算自己还可以活过这一夜,直到被数十人围剿,利剑挑翻了他的斗笠,更重重划破他的蓑衣,鲜血混合雨水顺流到脚跟融入水洼。数把长剑流淌着雨水,冰凉凶狠地捅透沈禾滚烫的身体,直到他濒临死亡都紧紧拽住一个黑衣人的脚腕不松手,对方拖着他身体拽了几步,甩也甩不掉,最后挥剑剁下他的手臂,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奔逃在雨夜的云娘,从南面抄林中小道,高耸的树林和浓密的杂草掩盖了脚下深浅,云娘每一步都想跑得稳妥,却总有感知错误的地方,手都划破了,脚都酸痛到麻木。眼看即将跑出太湖徐氏的管辖范围,坡道上从大树后窜出七八个高大魁梧的黑衣人,云娘刹那间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死也不能被这帮人逮住。一把扔出头顶的斗笠,斗笠旋转如锋刃直逼每一个黑衣人,对方都以为她会猛力挥剑闯道,出乎意料云娘从侧面飞奔,雨水很快打shi她的长发,满面都是雨水,她跑得灼热又生出冷汗,此刻茫茫黑夜,天也不降救兵。夜太黑,雨太大,路太颠簸,雷电交加,云娘心里念想着那两个幼崽,体力达到极限,加上路线不熟,终是落在身强体壮的黑衣人手中。浑浑噩噩中,寒意彻骨,凉水冲刷在云娘头部,她如窒息一般惊醒过来!此刻所处位置正是越秋河他们看到的水牢,那时候还只是刑牢,云娘的双手被吊绑在石壁上,她全身发着高热,被泼了一脸的凉水滑落在干涩裂口的双唇上,她在疼痛中抿进那丁点止渴的水珠。对面站着徐川,握着兽皮长鞭,用弯曲的长鞭挑起云娘下颌,听他森冷逼问:“舍不得孩子却舍得了命,别以为你是慈母心泛滥,你夫妻二人不过也是想得到那宝物,为求所得,各施其法,你老实交代宝物是否在你儿子小河身上,我就开恩放你一条生路。”云娘嘴角勉强牵扯,一合一睁的双眸睨着徐川,“还能有生路?我说”看着她的唇翕动,徐川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他自觉凑近耳廓在她唇旁。“啊——”云娘张嘴咬住徐川耳朵,徐川痛到惨叫,一掌聚集法力击打在云娘胸口,云娘嘴里涌出热血,却依旧咬死不松口,侍卫见状拉也不是,杀也不是,徐川痛到大吼:“死婆娘!你再不松口”话还没说完,云娘狠狠咬住他的耳朵左右撕扯,血rou模糊中鲜血渗进云娘的牙缝里,那铁腥味灌进胃里,云娘咬着他耳朵发呕,两道血涌出她的嘴角。这一咬,云娘拼尽了她一身的全力,她是奔着死亡去咬这一口,她深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纵究担心被徐川攻破防线,交代了两个孩子们的藏身之处,唯有死人,嘴才不会开口泄露秘密!为了保住自己的耳朵,徐川也是忍受不了那份钻心的剧烈疼痛,将云娘一招封喉,她满嘴鲜血淋漓,到死嘴都不松开,紧紧保持咬物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