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走失了,请二老爷开府门,咱们要去寻。”齐思安倒也不恼,望着为首的人轻蔑地笑了一声:“松风亭的人何时这么嚣张了,连个老仆都敢上我的门大呼小叫。”“大娘不是仆,是咱们公子的ru母。”张世平时受着阿母的照拂,自然看不惯他那幅颐指气使的样子。齐思安懒得理会,自顾自地说:“府里丢了东西,等找到了再说,公主这么大个人,能丢到哪去?”“二老爷,公主出了事,这府里谁都担待不起。”“威胁我?”齐思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招了招手,过来一个小厮。“去报官,就说公主丢了。”说完朝他使了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慢悠悠走了出去。双方都不肯让步,僵持在院子里,巧儿突然了什么,从人群中偷偷跑了出去。“你的机会来了。”齐昱之正在屋里干坐着,忽然叶雪儿一声招呼不打闯了进来,迎头就是一句。“什么机会?”他听的糊里糊涂。叶雪儿三言两语把事情的始末讲清楚,额外交代道:“你现在立马到城东矿山给齐景之报信,若要他日后信你,把你当自己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齐昱之听得心chao澎湃,只是想到前院,又犯了难:“府门上了锁,我又如何出得去?”叶雪儿像是铁了心要助他,没有丝毫犹豫:“随我来。”两人在若庭轩里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隐蔽的院落,拨开层层荒草,便看见两扇掉了漆的木门,这门不知多久没人开过了,上面挂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齐昱之刚在心里惊叹,叶雪儿果然有些本事,便见她在地上随手捡了块石头,朝着那锈了的锁哐哐一通砸,没几下,锁竟然自己开了。“你记着”,叶雪儿把石头一丢,几下拽开锁,把门拉开,叮嘱他:“务必要快,迟了,好可就落不到你身上了。”齐昱之满口应着,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这是一条临河的街,一边是河,一边是齐府的高墙,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走动,立时放心了不少。他的脚这厢已经踏了出去,又折回来,凑近了,挨着叶雪儿的耳边说:“还是姨娘疼我。”叶雪儿身子一颤,待人走了,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沈修远正在衙署看着公文,衙役冷不丁地来报,齐家的人找上了门。“是谁的人?”“还是上次那个。”沈修远眉头一皱,他刚到此地赴任时,依着皇命拜会了公主,第二天齐家的二老爷便派人抬着几箱珍玩上门,生怕别人不知道。
是以他对这人没有一点好感,如今听说他又派人来了,自是没有好脸色。“就说我不在府衙。”衙役出去转了个圈又回来:“大人,他说事关公主,一定要见到您。”一提到柴熙筠,沈修远不敢小视,啪地把手中的公文一合:“让他进来。”听完那人的话,他大吃一惊,光天化日之下,公主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不见了,这可不是小事。“同去的都有谁?把人带到府衙来。”他立即下令,说完,又觉得不妥:“算了,点清衙役,随我过齐府一趟。”阿母和巧儿在府里等着,惴惴不安,直到申时,才有人来传,说是县老爷过来了,点名要见巧儿。巧儿毕竟年纪小,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一阵紧张,身上止不住地颤抖。“不碍事”,阿母在一旁安慰着她:“县老爷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问清了事情的原委,沈修远不敢有片刻耽搁,带着巧儿一道去了裕盛书斋。等了大半日没有动静,外面又没有风声,掌柜的悬着的心一点点放下,不住地安慰自己或许人找到了。然而没想到临近申时末,书斋都准备关门了,乌泱泱闯进来十几个衙役,他心中暗叫不好,大祸临头了。简单问了几句,见他说的与巧儿无异,沈修远便不再追问,命人四处搜查,寻找蛛丝马迹。天色眼看着渐渐暗了下来,他心里着急,自然也坐不住,四下里查看,走走停停,掌柜的在后面跟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忽然,沈修远在后门跟前停了下来,拿起那把十成新的锁上手掂了掂:“这门常开吗?”“不常开,整日里锁着。”掌柜的斩钉截铁地说,呼吸都快停滞了。沈修远冷眼盯着他,质问道:“不常开,锁却常换?”掌柜的被吓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大人,此事确实与草民无关啊。”随后忙不迭地把自己换锁的事交待了个明明白白。眼下寻人要紧,沈修远不想和他纠缠,直命他开了门,衙役们一股脑儿地涌出去,是一条僻静的巷子。“向附近的百姓打听打听,今日早些时候,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马车在这里停过。”青天白日,一个大活人的目标可不小。几乎是沈修远前脚刚离开齐府,齐景之就回来了。听到齐昱之的传信,他一路骑着马从城东赶过来,到府门口勒停,翻身下马,马鞭一扔,直奔齐思安的宅院。见了人,不由分说,拎着衣领就往外走。“景之……景之”,齐思安心里发虚,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追问:“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