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了,你随时过来,没课我都在办公室。”赵珺棠和方子英说了一声,先从后门进了教室,看到座位上的居澜,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今天至少节省了五分钟。方子英刚站上讲台,铃声就响了,她下意识的看向居澜的位置,看人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还愣了一下,颇有些不习惯地拿出书,“好,我们直接来上课。”星期四的早上第一节 还是英语课,赵珺棠又拿着一套英语竞赛题去了办公室。方子英看到这么好学的学生,就跟在一堆沙子里看到了一颗钻石一样,用欣慰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讲得比上课还激情饱满。赵珺棠站在她身后,从窗户往下面望去,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居澜,心里还在吐槽他的速度,却看到居澜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去,大爷,你是等着花轿来接的小媳妇儿吗,能不能抓紧点时间!这次不是错觉,居澜真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而且两个人的眼神还对上了。尼玛,赵珺棠狠狠挑了一下眉毛,看什么看!赶紧跑起来!居澜平静地移开视线,迈开长腿,原速走进了教学楼。赵珺棠和方子英回到教室的时候,居澜也已经坐在座位上,桌上摊着一本连名字都没写,和新书没有任何区别的英语书。英语课结束的时候,赵珺棠脑子里还在复习课上学的语法,就看到下课必睡觉的居澜没有趴在桌子上,反而朝她看了过来。他的眼睛很漂亮,瞳仁很黑,意外的清澈纯净,从微长的碎发下看过来的时候,显得很专注。赵珺棠呼吸微滞,莫名地有些紧张,以为居澜要和她说什么,正要张嘴,就看到居澜的视线扫了一下楼道那边的窗户,然后默不作声地趴在了桌子上,又睡觉了。赵珺棠有些疑惑地回头,只看到一个十分惊艳的侧脸一闪而过,别的什么也没有。她瞪了居澜的后脑勺一眼,神经!星期五的第一节 是数学课,赵珺棠想着自己总算可以好好享受一节数学课了,也不用再去办公室问题了,心情愉悦地走进教室。她的习惯是提前二十分钟进教室,每次她来的时候教室里都有几个学生已经在了,兴高采烈地交流讨论着,但今天学生还在,却没有声音。她一看,居澜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胳膊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听到后门的动静,他回头看了赵珺棠一眼,又重新转过了头,只能看到修长的脖颈,薄而直的背,和一段如玉一般的下颌。赵珺棠默默看了一眼手表,我迟到了?没啊,离上课的的确确还有二十分钟啊。
估计这家伙做噩梦,太早惊醒了吧。赵珺棠腹诽着,贱兮兮地笑了笑,要是居澜天天早上做噩梦惊醒就好了,以后不会再迟到,方子英也不会再骂人了。那时候她这么想着,不会知道后来的自己,有多后悔这句话。 靠人不如靠自己本来那天因为居澜意外早到,赵珺棠一天心情都不错。结果下午两节课后,宋河又来找居澜的麻烦了。周一到周四,他是看心情来,双休之前的周五,他是必来无疑,赵珺棠都摸着规律了。宋河的家世也算是盛冠金字塔最上面那一层,他长相优越,性格外向,就是个典型的仗义纨绔,在学校人缘还算不错,赵珺棠偷偷给他起了个外号“宋半校”,意思就是半个学校的人他都认识。第二节 课一下,老师前脚刚走出门,宋河就和几个男生一边说话,一边装模作样地来到了教室的后面,“不小心”撞在了靠窗最后一排赵珺棠的桌子上。赵珺棠把自己的桌子扶住了,居澜的桌子往窗户那边一歪,桌面上乱糟糟的几本书和本子全都滑到了地上。“啊,居少爷,要不……人呢?”宋河演技浮夸地转过身,才发现居澜压根不在自己的座位上。关于这一点赵珺棠也觉得很奇怪。因为教育体系的不同,冠盛实行的是半走班制,上午基本上是全班都选的“大课”,各班都不一样,就在各自的班级等着老师来上课,下午国际生则要各自按课表去不同的教室上其他选修课。两节课后是社团活动和其他特长班,所有国际生都要去参加活动或者上特长课。他们高考生则是全程留在教室,等老师来上课,下午两节课后再继续接受小班辅导。居澜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但是要去上艺术课,主修的是绘画,好像也学雕塑。在冠盛,豪门继承人都必修商科或者经济学,就像宋河,但居澜没有,除了艺术课,他其他的课程和他们这些高考生都是一样的。平常他都是慢吞吞地半天才从桌子上爬起来,赶着第三节 课的铃声离开教室,今天却在刚下课的时候,就背着书包离开了。赵珺棠没说话,看着卷子上因为宋河的撞击画出来的一道黑线,暗中翻了个白眼,就不能看清楚了再过来碰瓷吗,人都不在啊,还要她遭受无妄之灾!“切,没意思,走,我们走吧。”宋河带着自己的跟班离开了,从头到尾也没有跟赵珺棠道歉,更不用说把居澜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了。之前赵珺棠对宋河这个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他虽然也很高傲,看不太起他们这些家世普通的高考生,但他只是不打交道而已,不像有些学生,会故意找麻烦针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