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拐过一个楼角,她在昏暗的Yin影里看到了一个身影,脚步一停。对方原本是蹲在地上,听到脚步声后抬起了头,看了她几秒,然后站了起来,戴着一顶鸭舌帽,面部完全隐藏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赵珺棠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神正死死地钉在她的身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宿舍楼零星的几个路灯几乎不起作用,光线沉黑,她只能勉强看到对方身形的轮廓,她继续往前走,脚步很慢。然后那个人也朝她这边走了过来,身高腿长。赵珺棠心跳得很快,却不是因为害怕,她知道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背后就是路灯明亮人也更多的学校主路,可她还是继续往前走着。对方的脚步突然加快,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和攻击性,几大步就走到了她面前,然后朝她伸出了手。那一刻赵珺棠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紧张到轻颤,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却伸出去……轻轻抓住了对方的衣角。她被人一把箍住了腰,勒得她难以呼吸,整个人几乎被提了起来,脚尖勉强点着地面,难以反抗双唇遭受的掠夺。对方的气息冷漠又炙热,熟悉又陌生,她没有反抗,或者说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反抗,对方就松开了她。双唇自由的下一秒,她膝盖一软,扯着手里的衣服,不自觉地贴上了对方的身体,却发现腰上的手并没有松开,她额头抵在对方的胸膛上,轻喘着闻对方陌生清冽的气息,理智慢慢回笼。然后她抬头看向对方,终于看清了男人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黑沉沉的,没有她以为的憎恨,厌恶,只有炽烈的欲望,难以平复的恼怒,似乎还有一些放松,和很多她说不清楚的其他激烈感情。“赵珺棠。”男人呼吸急促,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她的名字。她听着对方的声音,只觉得耳朵都酥了,等着对方的责问。“骗子。”那个人却这样说,声音慢慢平静下来,带着难以言说的亲昵。赵珺棠的嘴是全世界所有死鸭子中的佼佼者,不反驳是不可能的,她抬起头,试图离对方远一点,“嗐,这话说得,咱也不熟,拢共也没说话几句话,我能骗你什么呀。”这句话是无可置疑的事实,她完全没说错。“那你松手。”男人看着她,修长的大掌几乎可以将她的腰一把握住。赵珺棠两只手越发攥紧了手中的衣角,“我只是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你先松开我。”
“骗子。”男人轻轻又说,语气嗔怪又宠溺,像在逗弄一只小猫咪,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两人chaoshi的气息互相交换着。赵珺棠往后仰,想尽力离男人远一点,可腰间的大掌箍得太紧,她踩上男人的脚,微笑着碾压,“都说咱俩不熟,别说的我跟渣女似的。”唯有这一点她是不能承认的。男人想了想,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是,不熟,你上次亲我用牙把我的嘴磕破了,我只是要报复回来。”赵珺棠心想这也不能怪她,那可是初吻,紧张慌乱,出点错也是很正常的。她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就又被男人重重地吻住了,比起方才那情绪激烈的一吻,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温和、更细致也更缠绵缱绻。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口中一侧那颗虎牙尖尖的牙冠,然后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那颗虎牙狠狠地咬破了。“唔,疼死我了。”尖锐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抓住对方衣角的手,把人一把推开了,这次很顺利,因为男人已经放开了手。他刚才还紧箍她腰的手插进了裤兜里,看着她,长身玉立,神色沉静,“疼就对了,我曾经也差点疼死,是真的死。”赵珺棠的背微微蜷曲,她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闪过她最鲜明最清晰的那段记忆的每一处细节。她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因为男人从来不说谎,她想着那个沉重的字,猜测着对方那时的经历,胸口涨的她呼吸困难。“你不一样了,居澜。”她竭力维持着冷静,终于说出男人的名字,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品尝着血腥味,“不过和我没关系。”说完她绕过居澜就要离开,一只大手从背后将她拦腰一圈,她走得很快,惯性使然,肚子被重重勒了一下,整个人几乎腾空,她嗓子里干呕了一声,差点吐出来。“你有病啊,放开我。”赵珺棠扒拉着腰间的胳膊,但体型实在悬殊,根本没用,大夏天的,倒把她累出一身汗。“这四年你脑子没怎么长,身体倒是结实了不少。”和曾经清瘦的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赵珺棠甚至能感受到居澜胳膊上肌rou的线条。居澜点头,一只手就把她拉了回来,“是,健身了。”看着他一本正经、一脸坦荡,丝毫没有听出,或者完全不在意她话中讥讽的模样,赵珺棠愣住了,眼前的人又和记忆里那个寡言沉默的少年慢慢重合在了一起。她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吧。”居澜没放,他甚至把另外一条胳膊也用上了,托住赵珺棠的pi股,跟抱孩子似的把人整个抱了起来。赵珺棠眼前一黑,这要被人看见,她就不用做人了,“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你说,要去哪儿,我跟你走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