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气氛又冷了八个度。“不用这么客气!”季唯洲一巴掌拍在江淮柏的后背,“都是自家人,照顾他是应该的。”江淮柏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周苏闻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一时间竟看不透季唯洲。在他印象里,季家的这个小儿子一直是没什么用处的窝囊废,贪婪自负油嘴滑舌,如果不是和江淮雪结婚,压根没人会把他放在心上。但今天他看不透季唯洲了,这个男人似乎给自己套了层看不透的外壳,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所有的无厘头发言就好像是他本人的伪装,只是为了迷惑其他人而已。周苏闻越想越深,左看右看都觉得季唯洲方才的话有深意,他很可能已经和江淮雪达成协议。如果621听到,大概只会认真回一句季唯洲真没想那么多。“你来之前不是还没准备和江家人联系么?”621无语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怎么知道会突然遇上江淮柏啊。”季唯洲撇撇嘴说。既然遇到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好好聊会儿,他看这位哥们也挺有自己的想法的。“今天就是出来玩,让江少放松放松的,都那么局促干嘛?”周苏闻开了瓶酒,酒ye倾倒的声音打破包厢内的寂静,年轻的纨绔子弟们举起酒杯,为江淮柏庆祝。江淮柏也象征性举起酒杯,迎合气氛。季唯洲在黑暗里打量他的黑色西装,又看看他手里的酒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侧过脸压低声问:“你现在是江氏的总裁吗?”江淮柏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眯起眼,威慑性十足地看着他:“不是。”他的年纪履历都还不够,江氏的当家人仍旧是他爷爷江添明。季唯洲遗憾地看着他:“那你应该没有胃病了。”江淮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句句有回应,他眉头直跳,咬牙回答:“我有。”包厢内又响起鬼哭狼嚎,季唯洲和江淮柏待的地方,那帮玩嗨的公子哥根本不理会,只有周苏闻会时不时打量。季唯洲惊讶地看着他:“那你有洁癖吗?”江淮柏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强忍着无语回答他:“我有。”伴随这句话的,是他又往旁边挪动的动作。他现在和季唯洲之间的空位能坐下两个人。江淮柏摸不清这个被家里“流放”的兄长的丈夫是什么路数,他之前只听闻过季唯洲的传闻,爱慕虚荣,喜欢装大款,可今日一见完全不同。他有种强烈的危机感,这种直觉帮助他躲过无数次的谋杀与危机。现在也是如此,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再继续和季唯洲聊天,很可能会发生他无法承受的事情。
“没当上总裁怎么还有胃病啊?”季唯洲有些疑惑地问621,“我看过的好像都是当总裁才有的啊。”他没穿书前,认识的霸总平均年龄四十岁以上,全都是和他爸妈同辈的,甚至要比他爸妈年纪大,很重视养生,胃病这种情况一般出现的比较少。他老爹老娘倒是特立独行,霸总做得不拘一格,但也不会洁癖胃病常年不笑一条龙。621每次都会因为他风格迥异的思考方式无语凝噎。它原本以为季唯洲会开始思考怎么应付这个城府极深的江淮柏,还有些担忧季唯洲应付不来怎么办。但很显然他不需要它的担忧。因为江淮柏已经不敢试探了。它勉强能看到江淮柏的数据,现在对季唯洲的看法是“警惕”和“不宜深交”。“条件满足三个了……”季唯洲沉思道,“就剩最后一个。”传说中能碰他的只有那位真命天女。鉴于这是本耽美文,所以应该是真命天子。季唯洲若有所思,突然燃起了浓浓的热情。他往旁边的空位挪一挪,问江淮柏:“你能让别人碰你吗?”江淮柏强忍着不耐烦和怒气:“不能,我碰到别人会过敏。”季唯洲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怜悯地对他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遇到一个碰到就不会过敏的人。”江淮柏气急反笑:“我为什么要遇到一个不会让我过敏的人?”621一拍脑袋,不想再听了。它很想问江淮柏为什么要有问必答。季唯洲神秘反问:“你不需要吗?”黑暗里他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江淮柏看着汗毛直立,鸡皮疙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全身游走了一圈。他忍不住顺着季唯洲的话去思考,心想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派人去找找这位特异人士。季唯洲见他开始思考,一点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好好思考,加油。”思考的江淮柏在“死了都要爱”的狼嚎中恢复了神智,看向季唯洲的眼神里是浓浓的防备。那双清澈的眼睛在他看来,如今写满了Yin险狡诈,似是在思考怎么诓骗他。江淮柏和江淮雪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疑心病重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不需要。”他冷冷道,“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不知道你和江淮雪是什么情况,但你从我这里不会得到分毫。”江淮柏冷硬倔强表示自己不需要那个真命天子,并开始装聋作哑,坚决不再有问必答。包厢的门悄悄开了道缝,身材清瘦穿着侍应生衣服的年轻男人端着酒挤了进来,他低着头穿越茶几,安安静静放下酒就要离开,却被莫世成点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