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皱了皱眉,焉栩嘉肯定早就知道了,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赵让挣扎的动作被焉栩嘉钳制着,虽然赵让看不到焉栩嘉几近通红的眼。
他听见十几年来唯一一次颤抖的不成调的低音炮的时候久久回不过神。
【赵让,你别这样好不好?】
焉栩嘉是聪明的,他从来不去拆穿赵让的小把戏,毕竟这是人家的生存法则,戳穿了更像是在对父母处刑,但是焉栩嘉也是个笨蛋,因为他不想戳穿,也不想被戳穿他对赵让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黑暗中赵让定定地看着桌面没敢抬头,焉栩嘉选择放开桎梏着他的手将两人暴露在夜晚微凉的空气中,也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白炽灯烫的赵让竟然想要流泪。
刚刚因为痛觉和黑暗被忽略的一道水痕闯进了赵让的视野范围,他在下一秒被迫与焉栩嘉平视,是焉栩嘉拽着他起来的,依旧是颤抖到不成调的声音,头一次毫无顾忌掉眼泪的焉栩嘉对他说。
【赵让。】
【你也许知道,也许不想知道,但是我只是想让你明白。】
【我喜欢你。】
手腕上的红痕近乎灼烧似的痛了起来,给了赵让一个绝佳的落泪借口,他在焉栩嘉熟悉的、无数个夜晚相拥而眠的温度包围中无声的掉眼泪,就这一次吧,答应他,用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我也喜欢你。】
04/
其实之后的生活变化并不是很大,高二分班后两人一同选了文科分到了同班,赵让的敏感让他更像个诗人,毕竟敏感是部分诗人的最高品质。
他没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样的文采,没有灿烂到比肩遥远星辰的修辞,没有指向北极星的坚定信念,然而他无疑是个成功的爱情诗诗人,他愿意也只愿意把穷极一生的灵感全部奉献给他和焉栩嘉在高压下诞生的爱情。
也带给焉栩嘉和他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依旧像十几年前开始的那样,他们在不大的床上面对面相拥,一墙之隔有早已熟睡的父母,赵让会在忙了一天以后窝在被窝和焉栩嘉的臂弯里享受着双重保护,努力不去感受夜晚的凉意,模糊的、不好定义的未来和年迈的父母。
又一次失眠的时候,身旁的焉栩嘉眨巴着眼睛,忽的听到赵让带着笑意的低语。
【不如试着让爱从外太空坠落吧。】
焉栩嘉轻笑了一声:
【可是外太空是失重的。】
他们对自己注定暗淡的未来毫无把握的,此刻却用幻想织出了一片夜空,描绘着爱的外太空。
注定是命中命中。
05/
玻璃在脚边炸开,母亲无助的哭喊混着暴怒的父亲猛的甩开的玻璃杯,他们见不得人的感情在无数个苟延残喘的梦里终于被拉扯着暴露在阳光下,360°的全方位展示。
父母都年事已高,何况焉栩嘉和赵让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两个5岁的小团子,不可能任性,也不可能逃避,所以母亲猛然大起来的颤抖音调毫无反抗之地。
【滚,快滚出去!!!】
赵让从来都只有顺从的份。
他回房收拾行李的时候,焉栩嘉就站在他的左手边,他想调侃一句也不知道帮个忙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焉栩嘉呆滞的盯着赵让生日时他送给他的项链,换了他近半年的私房钱的项链,赵让的声调和他记忆里那个夜晚焉栩嘉的声调重叠。
【嘉嘉,你说的对,太空是失重的。】
【爱没有超能力,不能下坠,不敢下坠。】
【在月球爱只会变得更轻。】
【嘉嘉,怎么办,我们哪里都逃不出去。】
现实主义打败了爱情诗,高压的生活扯下了摇摇欲坠的绿叶。
叶片会葬身大地,却不会拥有新生。
到最后赵让留给焉栩嘉的只剩下一个日记本。
【我们的爱从失重的太空开始,缺氧又高压。】
【我们穿着航空服接吻拥抱的感情有多么真真切切。】
06/
赵让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用余下的勇气雕刻了他们的曾经。
以下为番外:其实那天晚上赵让做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安心的梦,与以往在梦里没命的奔跑和后面的怪物不同,这个梦美好的不真实。
赵让在梦里看见各式各样亮闪闪的星星排着队跃进湖里,自己穿着航空服落在本应无比陌生的地点,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亮闪闪的星星一个接一个,克服了失重,克服了不可抗力,克服了所有抗拒。
他看了眼四周,才发现自己处于月球上,他仅存的科学认知被美好的景象打断,脑中只剩下一句空荡荡的回音:
【不如跃进月亮湖吧】
他沉进湖底的刹那,被焉栩嘉在水下睁开的眼眸给深深吸引了。
湖下四季分明如同陆地,初春他们在自动形成的陆地上采花,盛夏他们在小屋里的沙发上吃着西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