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余霖咳嗽一声,“怎么说你来我家也不能亏待了你不是。”
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话是真是假,许余霖为难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要是不呢?”连见月倔强地回答。
热切专注的目光照射在脸上,许余霖合上书,去看腿上的人,“一点儿都不像,不是吗?”
闻到饭菜扑鼻的香气,连见月奔着厨房就跑了过去。
倘若是发自内心在意着学长的人,绝对会发现他对学长居心不轨吧。
其实他看到了,当他吐露出“老父亲”这三个字,许余霖松了口气。
“哥,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中午的车,就不跟你一起见嫂子了,反正之前也见过了,下次在婚礼上再见吧。”
他真看不得学长与女朋友甜滋滋的欢声笑语。
能够与学长相知相守一生的人,心思必然细腻灵敏。
半夜两点,门外轻巧的开门关门声勾起了连见月的神思。
他害怕自己表露出丝毫的埋怨与嫉妒。
无非就是他知晓了学长未婚妻回来的时间,断定了他没胆子去见人家,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回来找他求安慰了。
和王炎吃过早饭,又在他家楼下转了一圈,连见月便匆匆告别了王炎。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许余霖静静地注视着他。
别人面前他可以掩饰得很好,可学长的未婚妻却不一样。
“我爱死你了,老许!”连见月张开双臂,抱住许余霖,在他脸上亲了亲。
“是,你可最有自知之明。”
这会是他们睡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吗?
饭后,许余霖坐在沙发上看书,而连见月如小猫儿一样躺在他的大腿上,乖巧安静。
细细打量这张不逊色于二十几岁青年的脸,连见月的视线落在了许余霖眼角下的那颗淡褐色的小痣上。
连见月瞧着满满一桌子菜,期待地搓了搓手。
“松开我吧,一会儿油蹦到你手上。”
原来他竟卑劣无耻到这般地步。
“切,知道你消息灵通。”
如此一来,他会不会气愤地跑来与他兴师问罪呢?
连见月缓缓闭上双眼,企图平息下心头的欲念,耳边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却引领着他不断追逐越加急促疯狂的心跳声。
连见月愣了一愣,直到那双沉静如水的黑眸直直地盯住他,才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他是比他老,倒也没老到可以当他的爹。
“红烧肉、松仁玉米、京酱肉丝,大手笔啊!老许,都是我喜欢吃的。”
感觉到坚实有力的手臂压在自己的身上,心心念念之人的气息环绕在周围,连见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像他这种这辈子都注定无法得到幸福的人,难道还想把自己的不幸沾染到所爱的人身上吗?
回到许余霖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连见月大抵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连见月深深地注视着他,认真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老父亲。”
就算百般嫌弃,许余霖也从没发自内心要赶他走,赶他离开这个家。
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觉得那颗小痣好性感。
连见月眼皮轻颤,被刺痛的胸口怀了份无望的希冀。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他当然知道,那只可能是属于他的心跳声。
片刻沉默后,连见月支起上半
身为他、学长、学长未婚妻共同的高中老师,而且互相关系都不错,他自然能拿得准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如此,他怎么能勉强?
他默默睁开了双眼,眸光点亮了漆黑一片的室内。
“你这人怎么就一点软话都不会说?真小气!”
连见月坦荡地回道:“我喜欢犯贱呗,你又不是不知道。”
次觉得,好苦好苦。
如此想着,连见月挪了挪身子,与王炎更接近了些。
“我一早知道你中午会回来。”许余霖镇定自若地炒着菜,没有瞧身后一眼。
连见月身子猛地一颤,转瞬间眼睛弯成了月牙,“说什么呢?”
更何况,像他这样的人,只是拥有这样一片温暖的港湾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许余霖抓着锅铲,淡淡地道:“那就看你运气怎么样了呗。”
如果前天和韩谦一起喝过,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苦了?
连见月握着许余霖的手,眼角泛着泪花,“老许,要不你收了我吧,我保证乖乖的。”
“滚!”许余霖一把甩开他的手。
“知道你还硬要贴过来?”
他一把搂住许余霖的腰,“你亲自下厨怎么都不叫我?”
猜测如愿得到证实的顷刻,连见月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别跟我搞这套。”许余霖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