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流露出一种……放弃?类似于放弃的消沉。闻笛琢磨着这挫败感从何而来,对方打开客厅的柜子,拿出酒杯,问:“要喝点酒吗?”神智瞬间被拉了回来。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难得过一次生日,不喝酒吗?”气氛忽然又旖旎起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开房还能开出六道轮回的效果?可惜。“我不喝酒,”闻笛说,“我有酒Jing性失忆症。”要是今晚真能发生点什么,可绝对不能消失在酒Jing里。边城听他详细解释了一番病理、症状,脸色忽然变了,由消沉变为释然。难得见到教授脸上有这么多情绪,闻笛很是稀奇。教授把菜单放回去,问:“那些忘掉的记忆,之后就想不起来了吗?”“不知道,”闻笛说,“不过我没想起来,可能是因为没发生什么。我们经常忘掉日常的事嘛。”“如果不日常,就可能想起来了?”闻笛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案例,不好说。可能需要一个触发点吧?”“触发点?”“电视剧里不都这么写吗?需要一个刺激性的记忆,以点带面,比如过马路差点被车子撞……”闻笛说着说着,一脸编不下去的表情,“我开玩笑的。”这样不科学的推测,边城竟然还陷入了沉思。“我们别聊以前的事了,”闻笛抱着最后一点乐观Jing神,企图挽救春宵一夜,“你不是请我来……”酒柜前的人忽然上前两步,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作者有话说:常年掉线、偶尔超神的教授:你可能不信,我只是想做个实验而已。 我能看见的时候,也会失足颠仆温热呼吸打在脸颊上的一刹那,闻笛脑中的震颤不亚于超新星爆炸。边城的手和嘴唇一样带着凉意,压在泛起红chao的皮肤上,很舒服。这个吻轻柔、沉稳,带着探索性,仿佛要研究他的口腔肌理。舌尖在唇瓣上一点点试探、触碰、深入。他闭上眼睛,感受另一个人的热度。心脏在胸膛里跳得猛烈,好像皮肤和骨骼都融化了一样,赤裸裸的。他的手指攀上紧实的小臂,光滑的织物在掌心皱起。呼吸渐渐加快,和心跳震颤缠绕,仿佛夜空中交融的火焰。然后,微凉的触感突然消失了。他睁开眼,略微抬头,面前的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怎么了?”边城抬起手,宽阔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他一动不动地呆立在原处。过了几秒,那只手又离开了。
眼前忽明忽暗,热气攀上脸颊,脑中仿佛又沸腾起来。边城观察着他的脸色,开口说:“你好像发烧了。”一瞬间,沸水骤将至冰点,因为突然凝结发出断裂声。“我没有。”闻笛坚定地说。“你额头很烫。”“我体温本来就比正常人高。”闻笛一口咬死,“这就是我健康的温度。”“你要是一直这个温度,脑细胞已经死的差不多了。”闻笛又改口:“这是暂时性的升温,出点汗就好了,做点能出汗的运动。”“量一下体温吧,”边城打开手机,“我看附近有没有药店,点个外卖送过来。”闻笛全身的细胞发出哀鸣。他们两个成年人刚刚在宾馆接吻了!这个碳化硅生物居然主动吻他!这种比黑洞碰撞还难得的小概率事件,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还能功亏一篑?!“没人接单,”边城完全没注意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收起手机,“我去买吧,顺便带点药回来。”还真可以,还真有人运球到门口,临门一脚收住,转身就走的。边走还边说:“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儿。”闻笛问:“那你过来吗?”对方露出的表情好像他抽了风:“躺着去。”闻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门口的人。边城折返回来,伸出手,攥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卧室推。他反握住边城的手腕,僵在原地不动弹:“真的,这个套房一晚上至少五六千吧,不好好利用,那就赔了我两个月的工资……”边城嫌他啰嗦,上臂轻微一转,从他手里滑出来,同时微微俯身,抄起他的膝盖,把人抱起来。话音未落,突然遇袭,闻笛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仰面摔在床上。他想撑着坐起来,眼前刺啦一下黑了,又倒回去。头确实很晕,胃里也烧得难受。好吧,真发烧了。“我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回来。”边城说。闻笛把头埋进鹅绒枕头里,深深叹了口气。微凉的手把他翻过来,将被子覆在他身上。他真要回去算算卦。学业触礁,导师变态,感情生活一片荒芜,连找男神睡个觉都一波三折,唯物主义战士马上就转投易经了。肾上腺素下落,体温攀升的症状后知后觉地浮出水面。他昏昏沉沉地抱住枕头,意识翻滚着,朦朦胧胧的。不知过了多久,视野里有熟悉的人影走过来,接着,额温枪在他脑袋上滴了一下。他瞬间清醒了。“三十八度,”一个声音说,“还好,不算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