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侯爷了?”小桃又问。“因为我变了。”荀旖说。“小姐怎么就变了呢?”小桃越发疑惑。荀旖看着小桃那疑惑的神情,便知无论自己怎样解释,她都不会理解的。说到底,小桃也只是这书中的一个角色而已,她的思维已经被限制在了原本的故事里。想到这里,荀旖心中便有些莫名的惆怅。“好啦,别问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荀旖还是笑着打断了小桃的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想跟他走就是不想跟他走,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况且我觉得,如今做个道士、住在这公主府里也不错!吃得好穿得好,也没什么人来打扰,多好啊。”荀旖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虞安公主来,忙拉着小桃问道:“对啦小桃,你可知道公主的喜好吗?”穿书这么久了,她还从未问起过她的喜好,只知她是如今最受宠的公主,知道她的排行、年龄,和她那恶名在外的性子,而其中有些是她在看书时就知道的了……对了,她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以前竟没问过,她只知她封号“虞安”,这肯定不是她原本的名字吧?“公主的喜好,奴婢如何得知呢?”小桃回答道。荀旖哑口无言。是啊,小桃从哪里得知这些呢?“那公主姓名,你知不知道?”荀旖又问。“公主姓李。”小桃答道。荀旖无奈地笑了两声:“谢谢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小桃有些委屈:“可公主的名讳,奴婢如何得知呢?”荀旖听了,又叹了口气:“罢了。”她说着,又看向窗外,去瞧那几只乌鸫在梨树下追逐飞动。“小姐若是好奇,可以自己去问嘛,”小桃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打趣道,“反正,小姐对公主无礼这么多次了,公主也没怪罪小姐。小姐若真想知道,直接去问,公主说不定会告诉小姐呢。”荀旖听了,想了一想,又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了不了算了算了。”明明问人姓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不知为何,荀旖在这事上却忽然局促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先前她对这个公主多没好脸色,如今骤然故作亲近,还是有些不大习惯。就算是要讨好人,也要矜持些。荀旖心想着,又忙问小桃:“那公主的生辰,你知道吗?”“公主生于七月十五。”小桃答道。“七月十五,”荀旖念着,想了一想,忽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自嘲道,“这日子,倒和我的一样吉利呢。”算算日子,距离公主生辰还有两个多月。如此一来,她可以尽心准备一些东西了。“她如何了?”书房里,李琳琅问着。
“殿下是问……”芷荟有些迟疑。李琳琅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芷荟,又低头道:“武进侯、冯姑娘,还有……涵真道长……都说一遍吧。”“武进侯这几日颇有些萎靡不振,倒没什么可说道的。至于冯姑娘,她被宁成伯禁足,如今被拘束在家中,什么都做不了,也算安静。涵真道长也在养伤,这几日也不闹腾了。”芷荟说。“她伤势如何了?”李琳琅又问着。她已有些日子没去看望荀旖了。虽然她时常想去,可到最后也还是没去。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纠结的。芷荟答道:“严太医前几日来复查过,说是恢复得还好。”“那便好,”李琳琅说着,又问,“但想来,本宫送她的书,她到现在都还没看吧。”“是了,”芷荟说,“涵真道长看起来,倒真像下了不读诗书、不碰纸笔的决心。”“呵,”李琳琅却轻笑了一声,“本宫倒要等着看看,她什么时候会翻开那些书。但不知……本宫送她那些书,是不是送错了,她怎么就……唉……”她说着,声音渐弱,陷入沉思。“殿下说什么?”芷荟没听清。“没什么。”李琳琅回了神。送都送了,也没必要再多想了。她轻声叹息,又低下头来,要拿笔写字。可外边忽然有人来报:“禀报殿下,楚王殿下的人来了,说楚王殿下已快进城了。”“景修哥哥?”李琳琅闻言,喜上眉梢。她忙把笔丢到一边,又忙对芷荟吩咐道:“芷荟,帮本宫更衣,命人备马,本宫要去迎接楚王。”不多时,李琳琅便收拾好了。她等不及备车慢悠悠地过去,直接骑了马,只让几个侍卫开了路,便纵马在长安城街道上一路飞驰,终于到了西门口。虽然说,她骑马的速度和乘车过去的速度差不多。“景修哥哥!”刚到城门口,她便远远地瞧见了楚王的车驾。她喊了一声,忙又纵马迎上去,拦在了车驾前。楚王车队的人见是虞安公主,连忙停车行礼。李琳琅却也来不及让这些人平身,只忙跳下马来,又奔到车驾前,喊着:“景修哥哥!”她刚奔到车前,车帘便被从内伸出的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小六,”车内文弱温润的青年男子笑着,“又调皮了不是?怎么自己骑着马就出来了?还跑出了这么远?”他说着,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长安城,忽然严肃起来,问道:“你莫不是当街纵马了?”“我让人开路了。我三个多月没见哥哥了,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哥哥,哥哥就别怪我了,”李琳琅说着,一手扒上了车轼,没人搀扶便自己两步上了车,钻进了车厢里,对李景修道,“景修哥哥,你可不知道,你不在京中,我想找个能陪我好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李琳琅说着,又问:“哥哥,你此次巡边,可都还好吗?”说话间,路边的杨柳越来越远,车又继续向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