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亦莫走进候诊室,看到何斯明坐在椅子上,手臂上缠着纱布,他的心一下被爪子掐住:“何斯明——”
何斯明正跟穿着正装的男人交谈,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记录,何斯明看到他,脸上浮起安心的笑容,“我朋友来了,我能走了吗?”
谭亦莫抬眸看着男人。
男人起身自我介绍,“我是华北路一带的民警许侗。”他长相普通,不过身体强壮,看人时很有震慑力,跟外面两个年轻的协警还是很不一样。
谭亦莫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一秒,就回到何斯明身上:“手臂怎么了?”
何斯明答:“外伤,护士洗过伤口缝合了,过几天就会好了。”
谭亦莫用眼睛上下打量他全身,看得何斯明不自在,碰了碰他的手。
谭亦莫握住他的手,才发觉自己冒了一身冷汗,手冷得像冰:“究竟怎么回事,我接到电话都快疯了。”
“已经没事了。”何斯明知道他担心自己,握住他的手说,“先前民警找我做笔录,我没办法接电话。”
见此,许侗插了一句:“笔录没问题,你确认了签字就回去吧。”
“好的。”何斯明接过来,确定笔录内容,谭亦莫也看了,一看到抢劫犯有刀,目光一凛。何斯明在最后一页签字,按手印,将笔录还给许侗,突然想起重要的事,忙问许侗,“我这段时间不能开车吗?据说要罚我超车”他超车被两个协警抓到,等他们追来他刚好制服抢包贼
“特殊情况单独处理,不用担心。”
“好的。”何斯明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还有商量余地,没再多言。
许侗离开候诊室。
只有两人在候诊室,谭亦莫看着何斯明没有说话,何斯明就主动说:“我没事,还抓到贼,许侗说抢包的是无业游民,想回家又没钱了,才起了歹念去抢劫,把被抢的姑娘吓哭了,我又刚好遇到那姑娘。”
谭亦莫眉头紧皱:“他手里有刀,你赤手空拳的只有一条命。”
“他有刀,我有拳,这种小混混,我应付不了都亏对一身肌rou。”何斯明说得坦荡,还特别能屈能伸,“如果他们人多,我就跑,不会硬扛。”
“你也会怕。”谭亦莫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卷入这样的事件很危险。
何斯明知道他还在担忧,跟他表明态度:“我做事有分寸,不会硬来,不然被刺几刀,连累姑娘受伤就不好了。”
谭亦莫没有说话,伸手抱住他。
“喂——这里是医院,被看到不好”何斯明耳根发热,挣扎着说。
谭亦莫还是没有放开,手掌压在他的背上,将他锁死在怀里。直到发现何斯明暗自抽气,忙放开他,低头看到纱布渗了一些血,又过意不去道:“抱歉,我帮你换纱布。”
何斯明笑:“没事,回家再换。”
谭亦莫看到他卷起的袖子都shi的,黑衬衣看不出,但如果那是血他目光一沉:“我看看你的伤。”
“都包扎好了,别看。”何斯明推三阻四不给看,但在谭亦莫的坚持里还是被他拆了纱布,想帮他重新包扎,但手臂上一片血红,伤口又深又长,刚才的挣动导致血流出来,抑或就没有止住血,谭亦莫迅速拿了纱布捂住伤口,没一会指尖微shi,他按了呼叫铃,没多久护士过来重新上药包扎,还打了止血针。
一阵兵荒马乱里。
何斯明发现谭亦莫不见踪影。
没多久,不远处的候诊室传来嚎叫:“我被打了——救命啊——”
“你来的时候就被打了。”女护士说。
抢劫犯控诉:“我刚又被打了——”
“哭什么,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四肢健全的不干活去抢,被打还喊疼。”
“我胳膊流血,流血了”抢劫犯鼻青脸肿地哭,来时他被何斯明揍得哭天喊地,他就刺一下而已然而更狠的是刚才有人冲进来,他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拳打在腹部,他痛得想大喊,又被捂住嘴报复
“他流的血,你得还回来。”
手起刀落,男人平静无波的声音堪比魔鬼,几乎没看清他怎么下手的,只觉胳膊一阵锥心的疼,抢劫犯初次害怕,怕胳膊会被废了,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