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作者有话说:小唐嘴那么硬,趴他耳朵边悄咪咪说:格桑摸了你老婆的手,还差点摸全身了 鳏夫格桑未曾想过,叶璟明如此胆大包天,隔日便只身到普鲁宝殿外来蹲他。两国交恶,边境地带每天都死伤无数人,大多普鲁人对待境内落单的中原人态度都极恶劣。格桑听见殿外有人找,在城头远远瞧见树下形单影只一道白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着急忙慌便跑了出去。他去的路上本还有些倨傲:我与他相熟吗,他身上的嫌疑可还未摘除咧,国主亲卫格桑是想见就能见的吗?可脚底却不由心意,抹油了似的,走得飞快,高耸的古柏随风声簌簌地摇动,他见叶璟明一身白衣广袖,衣袂飘摇,听见动静回头望来,那目光游离不定,如有所失。格桑再摆不起什么架子来,他想,中原人真娇弱啊,玉器一般,遭草原的风刮一下都怕要碎了。还好他遇见的是他。格桑走过去,将他拉到暗处,压低嗓子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找你吗?”叶璟明眼底乌青,声音有些沉哑,显然一宿不得好眠,他道:“我等不及。”格桑心轻微一跳,耐下性子:“那你想告诉我什么呀。”叶璟明飘忽的目光半天才定在他脸上:“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刺客,是个中原男子,年龄与我相当,同我一齐入境的人有许多,我或许能帮得上忙。”中原人帮忙抓中原人,真是罕见,格桑惊疑不定:“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在打什么算盘?”叶璟明一句话又惊掉了他的下巴:“你把我抓进去审吧,一项一项说,那才问得清楚些。”格桑:“……”上赶子送人头的还真没见过几个。格桑很想伸手敲一敲叶璟明的脑壳,看看里边是不是坏掉了。格桑:“你以为那里面是个什么地方,进去了随便能出得来吗,又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好说话的!笨蛋!”叶璟明看看他,他又脸一红,瓮声说:“你们中原人狡猾得很,不要以为你现在打着一招自投罗网的法子就好使了,你身上的嫌疑在我这儿可还没洗清呢。”“那你现在就逮捕我吧,”叶璟明干脆道,他有些心虚,因扯谎不自觉低下声来,“我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罢了。”他鼻尖冻得通红,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愧疚心作祟,格桑咬了咬唇,抬手一摸鼻梁;“你先回去吧,我需要线索的时候就来找你好了。”他很快又道:“我时不时会过去的。”叶璟明沉默不语,格桑道:“那我走先啦,营里很忙的,你……”他眼见叶璟明一身单薄,孤寂无声地垂手立在原地,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想了想:“今天下午后厨做了羊nai酒,我去拿一壶给你,你带在路上喝吧,你看着可真冷。”叶璟明不答,格桑喊他等着,转身便跑回去了,急冲冲地。亲卫营里的人方才在外头瞧见了动静,见格桑神色匆匆,便使坏地拉扯住他胳膊,嘻嘻笑说:“格桑,你与外面那个中原男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格桑利落地还了他一肘击,见一群人围过来调笑打趣,他长腿一扫,扬起拳头,一下撂倒几个。格桑涨红着脸:“去你的,我给我的朋友带壶酒,干你们什么事。”同伴不断阻拦他的去路,开他的玩笑,动静闹大了些。嘉玛恰巧这时候打外头提刀进来,身上似乎带了伤,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道直扑鼻腔。所有人一齐停下动作。嘉玛眉头一挑:“拦在这里干什么,是没有事情可做了吗?”他平日散漫惯了,气场少有这般Yin沉冷厉,场上众人无不心底发悚。有好事者把格桑推了出去,添油加醋道:“格桑包养了个中原男人,着急要给人家送酒去。”嘉玛额角青筋重重一跳:“什么中原男人?”他目光转向格桑:“什么包养?”他眼神过分冰冷,直瞧得格桑肩头打颤,不知为何舌头打起了结:“他们瞎说,就是,普、普通朋友。”嘉玛定定看了他一阵子。他唇角勾起,突然微微笑道:“是吗,就是客栈昨日那个中原男人吗?他在外面吗?”格桑油然生出强烈的危机感,他下意识为叶璟明开脱:“他只是因战乱逃跑到这里的中原人!既然真神允许他在这片土地活下来,这是神的旨意,那我们对待他也应该宽容一些……”“带进来。”嘉玛淡淡打断他,话里不容抗拒。格桑咬咬牙,上前一步:“首领,他只是个普通人……”一瞬,一柄冷厉的刀锋直抵上格桑鼻尖。格桑后背一凉,冷汗倏然便冒了出来。“把他带进营里来,现在。”嘉玛抬起眼皮,眼里风雨欲来。他转身掀开布帘,走进营帐中去:“凡中原来的男子,一概要审,发现军中有与中原人过从亲密者,同审,同罪。”格桑与叶璟明站在了嘉玛面前。嘉玛坐在皮毛深厚的狼皮垫子上,垂眼翻看着册子,始终没有说话。室内安静得可怕,格桑站在叶璟明身后,一时揣摩不着嘉玛心意,等候了许久,按捺不住掂着脚偷偷探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