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座,所有人手机发出叮叮响。曾琳看了眼手机大喊出声:“卧槽周沉你暴发户啊?”剧组人员一见纷纷拿出手机,旋即狼嚎一片。“妈妈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包!”“谢谢周导,不是,谢谢爸爸!”“谁?谁抢了三百多块!?”“六百多?我过年压岁钱都没这么多!”贺执拿出手机,赫然看到群里一连发了十个红包,一时间感谢老板的表情包在群里不断刷新,热闹非凡。红包一分钟被领完。周沉在群里发了一句话:下山后休息一天开工,辛苦大家。曾琳嘴里骂骂咧咧,手里却打了两个字:收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让她方才大大小小红包一起抢了快两千。周导好计谋啊!全程就没点开过红包的朗景拿着菜单,已然抢下了几份当季少有的菌子和rou类,再次感叹:“真是个有手段的周扒皮啊!”第二日清晨,剧组下山。萧正阳蔫头耷脑地跟在萧青后面,他的戏份已经拍完了,萧青直接把人抓回研究院,顺便算一算偷偷给周沉拿药的账。贺执看着扒拉着车窗户,有些凄惨的萧正阳,没忍住扬起嘴角:“狗仔要是拍到萧正阳这幅模样,指不定要写点什么新闻。”周沉收起手机,屏幕上是萧青发来的消息:你的后续治疗方案由我负责。剧组人员一个一个离开,贺执转头问周沉:“小周导,我们去哪?”周沉还没回答,贺执的手机先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宋娅”两个字。贺执接通电话:“宋姐?”“是我。”宋娅顿了顿问,“戏拍完了?”“山上的拍完了,休息一天去城区里拍,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好,周沉在你身边吗?”贺执微微皱眉,随后了然道:“刘明德让你来问的。”明人不说暗话,宋娅手里握着的资源不少,是刘明德明面上的摇钱树。宋娅接手他之后也基本没安排过工作,刘明德不可能让商品掌握权力,更像是明摆着把他送给周沉做礼,又放出一个宋娅来示好。“这么看得上周沉,刘总的品味见长啊。”贺执笑了,“我怎么不记得刘总是能欣赏文艺片的人?”宋娅对他的讽刺不做评价,只是说:“锐意的几个项目被举报了。”“那和周沉……”贺执话说一半,便沉默下来。刘明德是Jing明的商人,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宋娅既然说出来这句话,就证明周沉和这件事有关系。
“周沉和我请了假,一直到《归路》拍摄结束,你暂时和他住在这里。”宋娅说,“方畅手下没有蠢人,贺执,别把自己赔进去。”贺执挂断电话,表情有些嘲讽。“谁?”周沉问。“没什么。”贺执说,“sao扰电话。”从苍茫山野到拥挤人世,骤然热闹起来的环境会令人有一瞬失神。城市远不如山里的空气清冷,但夜晚的灯火通明有着另一番滋味。周沉的房子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烟火气。所有桌凳的尖锐部分包着软塑料,没有刀具,没有危险锋利的工具,连牙刷都软塑胶的。这些细节不影响生活,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房子主人的失常。贺执仰倒在沙发上,举起手机,耳旁传来浴室哗哗的水声。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传来。方畅:从深山老林里出来了?贺执:消息这么灵通?见他回复,方畅的电话很快打来。贺执起身走向阳台,将窗帘拉上,站在阳台的边缘面对着落地窗,在窗外的万家灯火前接通了电话。“对我这么上心啊。”贺执拉长语调,带着调侃。“滚。”方畅短促地回了一声,低声说了些什么,像是在忙工作,“有事找你。”“找我?”“刘明德的好几个项目被举报了,你知道吗?”“这事宋娅今天还跟我提过,伤筋动骨吗,这么大动静?”“一姐的新片子和最近新闻案件撞了,争议有点大,估计要延到明年;巡回演唱会因为消防问题被查处;捧的当红新人出去飙车开趴被狗仔捉了,还曝出恋情。”“听起来像是有人针对刘明德。”“……”方畅停顿了片刻,像是善意地提醒。贺执很快觉察出苗头:“你们干的?”“还不傻。”方畅轻嗤一声,“刘明德根基还是在皮rou生意上,他和一些人拧成一团,根深蒂固,动不得。但是现在那边有些想壁虎断尾了。”谁是这个尾,不言而喻。锐意出的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压着舆论,找找关系也就慢慢过去了。但是关系是会被用尽的。当锐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时,攥着的筹码就变成烫手山芋,谁都想把罪行掩埋。刘明德自然要慌。“其实也不止我们一家,多的是人看着锐意。俊深倒台后旗下艺人被瓜分,养活了多少半死不活的公司。鲸落而万物生,不少人都盯着刘明德这只受伤的鲸鱼呢。”贺执冷笑,刘明德是踩着圈子里多少人的脊梁爬到顶峰的,被反噬也是咎由自取。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