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筠的枪已经瞄准了一个正朝她们靠近的面具人,她转头问童奕:“怎么说,硬上吗?”童奕甩了甩头,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她看着步步紧逼地面具人,又低头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归雁,心里一把火腾的就烧了起来,咬了咬牙,开口道:“上,不然,死的就是我们。”宁书筠立刻利落地拉开枪栓,开口叫道:“邹海,陶天,不留后手,上!”说完,她转身率先开了一枪,打在左后方逼近的面具人腿上,童奕握紧军刀,冲着自己右后方的面具人刺了过去。很快,童奕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些面具人似乎并不被身体上的伤势所影响,他们不出声,也丝毫不放慢攻势,甚至不会主动躲闪刺过来的刀刃。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自己的力气被耗尽,那就会陷入极度被动的状态。童奕正想着,冷不防被面具人抓到了空子,一掌打在胸口,这一掌力气极大,童奕只觉得喉咙一甜,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斜靠在玻璃棺材上。面具人趁势追了上来,举起手里的链刀就要往童奕心口刺。童奕强撑着身体,从棺材上翻身扑到地上,躲过一刺,接着就听到一声枪响,宁书筠从后面一枪将面具人打退了几步,上前把童奕拉起来。两人刚站定,两个面具人再次从两侧同时逼了上来。童奕伸手擦掉嘴角的血,从兜里摸出一张符,迎着面具人过来的方向,一步上前将符拍在他面门上,接着迅速使了个诀,符噌的一下烧起来,连带着整幅面具和包裹头部的衣衫全都烧起来,面具人的视线被火封住,顿时停在原地无法行动。童奕趁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上前就要用军刀挑开烧着的面具,没想到她的刀尖刚接触的面具,眼前的人就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身烧着的衣服。与此同时,宁书筠的子弹也打空了,她直接丢掉手枪,借着棺材躲过一击,之后迅速从腿侧拔出一把短刀,在棺材上借力一跃,直接跳上面具人的双肩,刀在他脖子上利落一划,另一只手也顺势去揭他的面具。就在她的手触到面具边缘的瞬间,身下忽然一空,面具人又一次凭空消失,宁书筠猝不及防,直接从半空摔在了地上。童奕急忙上前把她扶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要去帮邹海和陶天。但童奕刚迈出一步,忽然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感从上空猛地压下,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掌从上方压下,她当即被压制在原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不受控制般定在原地,她凝聚起体内的气息,想挣脱开这股压制,没想到气息反而像是遇到屏障一样,硬生生被压回她体内。童奕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反噬力道,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一旁的宁书筠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坐在地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童奕缓了缓,再次凝起气来,死死往外抵制那股威压。这时,她忽然发现邹海和陶天那边的面具人不见了,她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似乎是鸟鸣的声音,接着庄不周从上方缓缓落了下来,和先前在酒吧和铺子里见过的不同,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常人的模样,周身带着一股超脱凡俗,却又不威自怒的气场,落地的一瞬间,童奕甚至还看到她身后转瞬即逝的两扇巨大的闪着银光的翼翅。随着她走到近前,那股威压也越来越强,童奕提着一口气,死死撑着没有倒下去。庄不周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们童家真的有几分骨气,居然死撑到现在。不过可惜了,区区凡人,再怎么负隅顽抗,也是死路一条。”宁书筠粗喘了几口气,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她看向童奕,有气无力地问道:“小天师,我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个女人怎么还有翅膀啊,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别说话,也别动,不然体力耗费得更快。”童奕一边叮嘱宁书筠,一边看着庄不周走向归雁躺着的棺材。她用力撑起身子,眼睛死死盯着庄不周的一举一动。只见庄不周走到棺材旁,像凝视某种战利品一样打量着棺中的归雁,然后笑了一下,看向童奕:“我找了这么久的东西,今天居然一起送上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祖上贪得无厌,坏了我的大事。今天,也该是你们两家归还欠我的那些东西了。”说着,她把手举起来轻轻一挥,棺材上的玻璃罩子便被掀翻到了一边,接着,她把手悬在棺材上方,轻轻动了动手指,只见一条血红的线从她手腕蔓延下来,像条小蛇一样盘着垂下去,悬在空中晃动着。童奕的心顿时提了上去,这女人想干什么?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心口一阵钝痛,又吐出一口血来。庄不周微微侧脸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担心她会做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还没动手,你就这幅样子,还想救人,你的血省着点吐,等我取了这丫头的心头血,抽了她的魂,就轮到你了。两个人一起,正好是最新鲜的。”童奕眼看着那条血红的线动了几动,接着,从棺材里也缓缓飘上来一条血线,在空中晃了几下,被上方的红线缠住,两股线交缠在一起,庄不周微微闭了闭眼,脸上显出一丝满足的表情,她轻笑一声,说道:“倒有一身难得的药血,皮相也不错,将来做成傀儡,也是一个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