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宁书筠先开口道:“李走才还是没找到,恐怕得做个最坏的打算了。”“酒吧那边不要再去了,很危险。”归雁的手心里也起了一层薄汗,“她在养蛊,那个人会被蛊虫吃得什么都不剩。她自己身上也带着蛊虫,十有八九是要吃活人的血气,她对蛊虫的控制,应该远在我之上。”童奕此刻更是后怕不已,那天她们藏在洗手间里,距离那条蛊虫只不过两步远。宁书筠把桌上的笔记本收起来,递给旁边的邹海,问道:“下一步怎么说?是去那家医院,还是?”“不去。”童奕迅速接道,“我有点后悔了,不该去查这件事的。”她握着归雁的手又紧了紧:“我有种预感,沾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脱身的,我们直接去西南,把整件事从根源解决。这件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现在想走,怕是晚了。”归雁的脸色顿时变了,是文清。她和童奕站起身,就见文清带着两个戴面具的人从外面跨了进来。童奕立刻往前一步,把归雁挡在了身后。宁书筠下意识往后腰一摸,摸了个空,她心里暗骂了一句,今天毫无防备,别说枪,连把刀她都没带。她看了看身旁,伸手把童奕搁在桌下的桃木剑抄在手里,走过去跟童奕并肩站着。邹海也走上前,把三个女人挡在后面,开口道:“你们想干什么?”文清笑了一下,眼睛看向童奕身后,说:“想要一个人。”“你想都别想!”童奕冷冷地开口道,手指在身侧动了动,凝了一股气。文清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打量了铺子一圈,又看了看童奕,继续笑道:“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正儿八经的童家人,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童奕一愣,这女人竟然知道童家,她脑中迅速闪过之前看到过的那些事,但没有一句提过文清的存在。正想着,文清忽然靠到近前,伸手摸了一下童奕的下巴,语气里带了一丝冷意:“当年你们两家人害我不浅,现在也该到了还的时候了。哼,童有槐那个老狐狸当年为了躲这笔债,还用了邪术,没想到啊,老天还是站在我这边。”
童奕把她的手打开,内心一股火气上涌。她转身夺过宁书筠手里的桃木剑,就朝着文清劈了过去。文清往后退了一步,旁边的面具人上前,挥手挡开了童奕这一下,童奕心里的怒气彻底翻涌上来,直冲脑部,她再次举起桃木剑,发狠的朝着面具人刺去,指尖暗自凝了内息,顺着桃木剑砍去的力道,捏了诀一掌打过去。面具人被迎面而来的气冲得脚步乱了几分,童奕趁势用桃木剑左右各砍了一下他的膝盖,上前压住他的肩膀,就要去掀他脸上的面具。这时,文清的右手忽然猛地往下一按,归雁只觉得心口处被什么东西一拽,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几乎说不出话来。“归雁!”童奕大惊失色,转身半跪在地上,扶着归雁的肩。宁书筠也吓了一跳,她皱眉看了文清一眼,眼中显出一丝不耐,这是她生气的标志,她生平最烦的就是玩Yin招的人。她余光看到童奕刚才用的桃木剑就扔在不远处,一步上前捡起桃木剑,把刚想站起身的面具人踹翻在地上,直冲着文清就劈了过去。“小姐!”邹海也跟着上前,拦住另一个面具人,和他缠斗在一起。文清冷哼了一声,在桃木剑刚刚挨着她的时候,忽然伸手抓住剑身,接着往一旁一甩,宁书筠瞬间就被甩在地上,她闷哼一声,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邹海大惊之下,分了神,被面具人一掌打在胸口,也摔倒在地上。文清似乎没了耐心,手渐渐握起来,往下压去。归雁的头低着,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有丝丝缕缕的东西从心口处开始蔓延,试图控制她的身体。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两年前她被人囚禁起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人在身体里种下了燃血引。“归雁……”童奕的声音颤抖起来,她明显感觉到,归雁的身体开始发烫,整个人也随之紧绷起来,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我的蛊,不是那么容易就彻底解掉的。”文清继续说道,“归之远宁死也不肯用卷轴换蛊解,你们两家人,倒是很像。”“住口!”童奕体内那股躁动的气息瞬间涌了上来,她瞪着文清,拳头紧握着,眼底渐渐有血色漫上来。归雁忽然伸手抓住她紧握的拳头,童奕赶紧回头看她,归雁强忍住体内那股四处游走的拉扯感,开口道:“别急,对你……不……好,唔。”她忽然弓起身子,捂着胸口的手又往里按了按,整个人蜷缩起来,童奕甚至能听到她咬紧牙关发出的咯咯声。童奕此刻根本顾不上去压制身体里那股躁动的气息,看着归雁这个样子,她只想冲上去杀了那个女人。那股暴戾的气息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翻腾得更加猛烈,童奕没再强行压制,而是有意把它引到手指尖,她的那根黄铜鞭就放在桃木桌后,如果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几秒钟内击退文清。童奕的眼睛转动着,在心里计算着行动的路线,刚要起身,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庄不周!你敢动她们,就不怕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