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拿远以防自己的耳膜被震破,赵青没好气的回到:“您说话声小点行吗?刚忙着呢,没顾上接。”电话另一端是赵青的大学室友兼死党陆漫,毕业后两人在同一家公司任职,赵青离开没少被她埋怨,典型的安静姑娘,为人豪爽不做作。“小不了,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嗓门就大不知道啊!”“有事没?没事我挂了,忙着呢。”“哎哎哎,别挂,别挂!”“干嘛?”“我后天要在市图书馆开画展,诚挚的邀请赵大画家莅临指导。”赵青本想拒绝,但想到姜欣,改变了注意:“有票吗?”“当然,我下午快递,明天就能送到。”“我要两张,你也不用快递了,我下午找你取。”“啊,我没听错吧,莫非你这颗老树开花了?”“还有事启奏吗?没事退朝。”“别介,你留下的那幅画我打算以公司的名义展出,署名就用你的二次元网名了。”“可以,别挂在太显眼的位置就行。”赵青沉yin片刻,应声回答。“好嘞,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挂断语音通话,赵青在心里做好决定,明天下午再把票送给姜欣,毕竟谁都不想将自己的脆弱直接暴露,总是需要独自舔舐伤口的空间。下午,赵青提前到达两人约好的咖啡馆,点好单等待着陆漫,她是卡着陆漫下班的时间过来的,所以没有等太久,就看见玻璃窗外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中长发女子朝她扬手。陆漫坐定后,看着自己面前的拿铁和提拉米苏,喜笑颜开的说到:“哎呀,还记得我喜欢的,不枉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看着对面女人夸张的面部表情,赵青失笑到:“陆总监,注意形象啊,这可是在公司附近,可别让你手底下的员工看到了。”“下班了谁还是总监,公司和我没关系好吗!”陆漫大言不惭的说着,拿起振动的手机,立马换了副面孔“好的好的,陈总,我会尽快推进的。”赵青轻抿了口美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陆漫被好友的眼神看的心虚,咳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信封,准备从别的地方找回场子。信封被递出,刚要接过,又极快的被收回去,手指还停留在空中,揶揄的笑声已入耳:“呦,这么着急呀?”看对面的人不言语,陆漫乘胜追击:“谁呀,让我们赵画家这么上心。”一脸的八卦损样。
赵青没理她,起身欲走,很快就被拉住“我错了,我错了,给你给你!”陆漫着急挽留,根本看不到背对着她的人一脸jian诈的笑容。“勉为其难”的接过信封,顺手将其塞到了包包的内袋,赵青岔开了话题:“最近你怎么样?”“可别提,自从你离开,总监的位子让我顶上,压力可太大了,我婆婆又一直不停的催生,烦死我了都。”“大刘呢?我记得你们当时不是约定好丁克吗?”陆漫的老公和她是大学校友,两个人从大二开始谈,谈了6年,父母催的不行,就在临安买房结了婚。两人都不喜欢小孩,所以就没打算要,只是为了家庭和谐,一直没告诉父母。“再别提那死出,在他妈面前跟那缩头乌gui似的,啥屁都不敢放,最近三天两头的出差,留我一人在家接受老人的轰炸。”陆漫一肚子的苦水在赵青面前倒了个干净。“不是,我说你到底什么情况啊,没记错的话你从来没带过人参加画展吧?”话题又绕回赵青身上“没什么情况,就一老同学。”陆漫撇撇嘴,一脸不信的样子。两人在咖啡厅坐到了8点,之后又聊了些网漫的事情,临走陆漫还不死心的想八卦,赵青一脸无可奉告的神情,朝她挥挥手就开车走远。“明天又有伤心人喽!”坐在车里陆漫感叹着,启动车子往赵青相反的方向驶去。次日的下午,赵青想好措辞,在梳妆镜面前理顺了头发与衣角,拿着画展的门票,按响了姜欣的门铃。门推开,四目相对,门里的人穿着浅蓝色的家居服,不似以往总是扎着马尾,头发柔顺的散落在脸旁,发尾微翘,轻耷在锁骨弯,眉毛弯弯,挺翘的睫毛没再被眼镜遮掩,应该是刚睡醒,眼睛里还泛着水光。被黑亮的眼睛注视着,门外的人心里泛起涟漪,强装镇定的开口:“抱歉,我吵到你睡觉了。”“没有,我刚睡醒才听到的门铃声”姜欣用手揉着右眼,声音里夹杂着困顿的低沉。递过画展的门票,赵青启唇讲出在镜子前演练了好几遍的词句:“这是我朋友组织的画展,你有兴趣吗?”姜欣已从扰人的睡意中慢慢的清明,先是被纤细修长的手指递过来的长方形卡片吸引,看见上面写着“临安市xxx艺术画展 贵宾票”,再将目光转回了门外的人,她穿着最简单的白体恤和牛仔裤,留着半扎丸子头,散落的头发刚好到脖颈处,目光澄澈,专注的等待着眼前人的答复。正要接过卡片,她补充道:“就当是陪我一起,好吗?”“好的,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接过她手中的门票,姜欣笑着回应。“那咱们9点出发,明天不见不散。”赵青的语调比刚刚明显高了一度。“嗯,不见不散。”关上房门,姜欣摊开手掌心,门票的右下角轻微的被濡shi,同时还有被抓握的明显印迹。卡片设计的Jing致,竖向打开内里立体的呈现了画展的部分作品,下侧标注着“绘画是高雅的艺术更是日常的表达。”左手的指腹感受到微微凸起的触感,她合起卡片,看到正面的左上角有一个红色的太阳,颜色很像老家的夕照,但又不十分确定,因为这颗太阳偏下册缺失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