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北摇头:“属下没看清楚。”“罢了,本尊去瞧便是了。”我揉了揉眉心,又看向钦北:“可还能走?”钦北道:“属下身上并无大碍,可与主子同去。”“不必。”我走到桌边,拿了钦北的佩剑丢给他,说,“你去锦衣阁找雪蛟他们汇合,本尊待会儿便回去。”“主子……”“听话。”我拍了拍他的肩:“去瞧瞧九阙,他那边比本尊更需要你。”钦北还想再说什么,我将九阙的情况添油加醋说了一通,他立刻心焦如焚,也不再提与我一同去找言月的事了。这种时候,九阙倒是比我还重要了。我酸溜溜地哼笑了声,在他pi股上踢了一脚,转身出了厅屋,奔了后院去。后院门扇大敞,我一眼就望进了院中,那道高大矫健的身影直撞进我眼里。他肩宽腿长,身姿挺拔,穿了一身黑色的缎袍,只扶手立着,便是赏心悦目的景色。我再定睛一看,恍觉是故人。“顾良舟。”我唤了一声,缓步走向他,“许久不见,你胆子更大了。”他抬头瞧我,还是那么副桀骜的模样:“许久不见,你也一切如旧,还是那般胆大包天。”我懒得与他争口舌之快,只问起了言月的下落。他没答我,只是嘲笑起了我给言月起的新名字。“好端端的公子,取个女儿家一样的娇滴滴的名字,不是平白惹人笑话么。”我挑了挑眉,反唇相讥道:“惹人笑话?你不良不善都能堂而皇之顶着那个名字招摇过市,谁又能说得了他什么。”顾良舟不善耍嘴皮子,当即便沉了脸,眸色不善地盯着我。我不躲不闪,反而迎着他那Yin狠的目光凉凉地笑了起来。“本尊不欲与你争斗,只要你将人交出来,本尊便放你们一条生路。”没错,是“你们”。若我猜的不错,傅珩此刻应当也在此。顾良舟冷哼:“虚张声势,你当我怕你不成。”我垂眸往他腿上瞥了一眼,嗤道:“看来那日的刀子还没叫你学乖,今日,本尊就再管教你一番。”“有种就放马过来,我怕你不成!”顾良舟喝了一声,立刻就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他提起刀,雪亮的刀锋对准了我,被我手中的血扇敲了一下,立刻就裂了一道缝。“啊?”顾良舟惊愕地将刀拿到眼前来瞧,“我新得的刀,一招就断了?”他的表情太过夸张,逗得我笑了出来,“若是实在舍不得,不如你哭它一场?”
我觉得我这话说的没什么错处,顾良舟却是狠瞪了我一眼之后,转身奔进了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恐怖如斯。“……”我记得上次见时,他还有些脑子的,怎么许久不见,这腔子里就空了?我轻啧,抬步跟了上去,只是他手快,回身拍上门,将我挡在了外面。本着此路不通就换路的原则,我看向了那扇偌大的窗。这俩傻蛋光顾着堵门了,没封窗子。我走到窗前,用血扇的刃在那窗缝处一挑,窗栓就开了。窗子开了,顾良舟和傅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不知道,他就一下子,就一下子,我刀就断了!”“果真有那么厉害?”“不信你去试试。”“可别,我可不愿干那送死的差事。”我一边听着这哥俩说话,一边轻手轻脚地从窗子翻了进去。这扇窗正对着镜柜,我落了地,抬头便看见了镜中的自己。然后不合时宜地对镜自怜了一番。恰巧这时傅珩说起这扇尚未封死的窗,我便对镜正好了衣冠,绕过屏风,对着二人露出一个不甚和善的笑。“别来无恙啊,傅公子。”二人齐齐回头,瞧见了我之后皆是变了脸色。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傅珩,他似难堪似唏嘘地抿了抿唇,不知眼下是该与我撕破脸,还是接着虚与委蛇,便只干巴巴地点了点头,未作多言。我的视线自他们身上掠过,直落到那张榻上。有个人躺在上头,即使有轻纱帷幔挡着,我也从那缝隙里露出来的一点水蓝色的衣角认出了人。可不就是言月。见我一直盯着那地方,傅珩站起身走了两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挑了挑眉,“怎么,本尊来接弟弟回家,你们两个还要拦上一拦么?”顾良舟道:“你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你睚眦必报,他落到你手上还能过什么好日子不成。”“传闻说本尊是睚眦必报不假,本尊说你蠢钝如猪也是真。”“他如今身上穿的尽是本尊的东西,若本尊真想对他做什么,他如今还能有命出现在凤阳?”我轻蔑地扫了顾良舟一眼,意味深长道:“长些脑子吧,别叫人稀里糊涂做了旁人手里的刀。”话落,顾良舟浑身一僵,真垂下头去琢磨我的话了。我又看向傅珩:“不去解释解释?小心人长脑子了,你再拿捏不得了。”“尊主何必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傅珩扯起个讥诮的笑,“毕竟我与他之间可没有什么仇怨横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