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裕笑而不语,建光帝的思绪一发不可收拾。为何今日太子突然说要随他出宫,为何随行的禁卫突然增多,为何魏鸣从戚祚手上救下他的时机那么巧,他都想通了。如果说戚祚野心勃勃,那戚裕就是冷血无情。“你早就知道戚祚要造反,你瞒而不报,眼睁睁看着朕与戚祚反目,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戚裕一拳砸在桌上:“您也配说我无情无义?被戚祚围剿的不是您就是我,那么多年来,看我们兄弟相争看得津津有味的,不是一直都是您吗!”建光帝被气得剧烈地咳嗽起来,“是你贪婪无度!与朕无关,朕早早立你为太子,今后大盛的江山迟早是你的,是你自己沉不住气!”“迟早……”戚裕用这种话哄自己哄了很多年了,迟早是什么时候呢?有戚祚在,他真的能顺顺利利的登基吗?“父皇,您根本没想把位子让给我。”戚裕斜睨着建光帝,“否则您不会吃了那么多年慧能的丹药。”怨?建光帝怒极反笑:“当初慧能可是你带进来给……”建光帝愣住了,脸上的血色飞快地退下去。为了延年益寿,他是什么法子都肯试,慧能的丹药最初是极有用的,尽管这两年丹药的药效越来越短,并且在服药的的事情,所以父皇,您还是写圣旨吧?”戚裕声音骤冷:“不然留您还有什么用呢?”建光帝像被钉在龙椅上了,双股战战,接下来是手、嘴唇,还有眼珠,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了。他一句话不说,但戚裕知道他要说什么,弑父杀君的罪名已经落在了戚祚头上,他戚裕不过是楓顺势而为而已,何况凭现在的皇上有什么能力挽救局面呢?皇上沉迷丹药,耽误国事,朝中大臣早就对他不满,月氏正在犯境,大盛各地开始暴乱,上京戒严了,他把大好山河毁城这样,戚裕愿意接下这烫手山芋,他还有什么不满?“无论如何,您都是大盛的太上皇,不是吗?”
建光帝冷冷地目送戚裕离开,摔门的巨响让他抖了一下,他屏息听着,直到戚裕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他才喷出一口浊气。建光帝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的皇位是运气好才得来的,可不代表他也要像他的哥哥们一样将皇位拱手让人。他站起来,围着龙椅打转,想着要找人传消息出去,如今能救他于水火的人在凉州。他知道月氏又打过来了,那帮蛮人不算什么,不必废那么多兵马,时至今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外患暂且放着,他要叶瑾马上带兵回京救驾!叶瑾对他忠心耿耿,一定会救他的,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都想好了,只要叶瑾救他,到时封他王位!王位啊……够叶瑾感激涕零的了吧!建光帝被困在宫里,不管外患,在宫外的戚祚也不管,他忙着传消息,为自己的行为正名,企图获得更多的支持。他散布传言,说太子居心叵测,引皇上误食成瘾丹药,如今已致皇上卧病瘫痪,太子趁机窃国,他戚祚不愿看兄长误入歧途、枉顾人lun大开杀戒,沉痛之下,才举起反旗。此言一出,响应者甚众,各地纷纷暴动,北上以支援二皇子,众人推举二皇子,拥他为齐王。拥护者中趁火打劫的不少,以响应齐王的名义,趁乱打家劫舍,大肆敛财作乱,多地民不聊生。叶清弋很快除去东安县县衙门里戚祚的人,带着人大张旗鼓地进了东安县。但今时不同往日,有心思浑水摸鱼的人哪知道这个叶校尉是个什么来头,如今二皇子都自称齐王,开始攻打自己家了,谁还管知县没了后,东安县是谁主事?尽管两营的人都在,但东安县县内仍有暴动,更别说其他地方了。叶清弋开始忙了,带着营兵天没亮就出去,天黑也不一定回,风似的,席卷了东安县大街,以雷霆之势将县衙门的牢狱填满。县外有人趁机做匪,打劫来的钱财没来得及花,抢来的女人没来得及碰,便被叶清弋带人端了老巢,差点命都没了。那乱匪哭着投降,还说要加入,营兵听了都不屑地笑,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北军?想得美,但乱匪问他们是谁的人,他们又说不出来,偷偷瞄上司叶清弋。自然不是乱党齐王的人,那是太子的人?叶大人从前就跟太子交好的,可叶大人从不提要进京找太子呀。乱匪再次追问,你们到底是哪支队伍?入伙是假,求饶是真,他不关心这些,叶清弋却答得认真,掷出长枪深深插进地里,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