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公嘀咕着,“不是说叶校尉伤不重么?至于睡那么久……”戚栖桐斥:“叶校尉也是人,对上巨兽还有条命便好了,非要强人所难么?公公带本君去便是。”戚栖桐有些生气,难不成他们还想扛着昏睡的叶清弋到场不成?戚栖桐代叶清弋去,可是叶清弋身边离不了人,御医就在门外,他还想留个靠谱的,便把纹景留下了。好巧不巧,邓栎醒了,见着戚栖桐就跟见到菩萨似的,连滚带爬地跟着他就出去了。等传话的公公走远,让护送的侍卫离远些,邓栎便迫不及待地跟戚栖桐说了猎场里发生的事,直叫戚栖桐听了,对上太子和二殿下,一点好眼色也无。二殿下戚祚是主谋,为了算计太子和叶清弋,心思根本不在打猎上,事发之后只顾着看戏,看着太阳快下山了才匆匆去猎几只小兽充数,成绩不好看,夺魁无望,说话很是尖刻。他坐于席中,手里捏着酒杯,看到戚栖桐来,笑了一下:“叶校尉好难请啊,两个时辰,还没休息够?这会是还在焚香沐浴么?”戚栖桐看了他一眼,草草行了礼,拱完手便说:“早知道今日猎场里危机四伏,不止有野兽,还有歹毒的人心,就算叶校尉不愿,本君也会押着他焚香祈福的。”“至于这会说什么要焚香沐浴……”戚栖桐掸了掸衣摆,冷冷地说:“去晦气罢了。”戚祚没遇到敢跟他顶嘴的:“你什么意思?”戚祚边上的人也帮腔:“长平君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二殿下不过是想见见叶校尉,跟他讨教讨教骑射之术而已。”太子轻笑一声,道:“何须讨教?皇弟的骑射之术出神入化,若非心思放在放在别处,夺魁也是有望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戚裕认为自己是在替叶清弋解围的,谁曾想戚栖桐似乎白了他一眼,还暗讽他:“论通力合作,本君最佩服太子殿下,听闻太子殿下猎下那只野猪,叶校尉出了不少力,若是之后猎狮太子殿下也在旁侧,没准捡狮头根本轮不到叶校尉。”戚栖桐想到邓栎告诉他的,这个戚裕诓叶清弋替他猎野猪,而他却在叶清弋被巨狮缠住的时候,带着侍卫躲得远远的。戚栖桐嘲讽完太子过河拆桥,又想骂一骂叶清弋识人不清,一个戚裕,也值得他豁出命去救?场面不好看,待会皇上来了不好解释,大总管笑呵呵地说:“可是菜色不合君上口味?不如去换些清淡的来,荤腥食太多难免心头燥。”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戚栖桐便见到了他身边站着的冯春,冷笑道:“冯大人许是高看了叶校尉,他虽有武状元之名,但狮口逃生实属不易,冯大人也觉得叶校尉能再拼一场比试?”叶清弋对抗狮子的时候,他也在,同时他也是除了邓栎之外,唯一愿意朝叶清弋伸出援手的人,他最清楚叶清弋的伤势,那为何不劝阻提出加试的人?戚栖桐有些口不择言了:“冯大人,你真的将猎场里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告诉皇上了吗?”
“冯大人莫怪,”叶瑾在这时打断了戚栖桐的话,歉意道,“君上忧心太过,他并没有恶意。”戚栖桐难以置信地看着叶瑾,“大将军,方才叶校尉的伤势——”“——只是皮外伤,叶校尉没有大碍,君上言重了。”“大将军……”戚栖桐有些不满,话到嘴边最终没有说出来,恰在此时,帐外传来一声内侍的通报声:“叶校尉到——”戚栖桐怔住了,茫然地看着掀开帘子走进来的人。只见他一丝不苟地行了大礼,沉声告罪,替自己的晚来,也替戚栖桐的疾言厉色:“君上并无恶意,若是有冲撞的地方,全是卑职的过错。”叶清弋!戚栖桐狠剜了叶清弋一眼,在心里骂了句白眼狼。【作者有话说】小叶马上醒来去看老婆怼人!晚安晚安 出战叶清弋一来,帐内列坐的不是唱红脸就是唱白脸。太子和二殿下难得一致,对着叶清弋嘘寒问暖,赞赏有加,其他人也都感叹叶校尉神勇英武,顺便说叶瑾虎父无犬子。对于这些赞叹,叶清弋一一谢过,不卑不亢,但落了座,挨住了戚栖桐就跟老鼠见猫似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偷偷瞄人。戚栖桐生气了,正襟危坐着,抬眼看看送饭食的内侍,瞅瞅角落炭盆里的火苗,打卷的门帘也盯得出神,就是不搭理叶清弋。“你生气了啊?”叶清弋明知故问,没话找话,“你看这道刚端上来的鹿rou,还冒热气呢,尝尝?”这话问得好,戚栖桐有反应了,偏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叶清弋浑身发毛,后知后觉想起戚栖桐ru名与鹿有关,咬着舌头不敢说话了。说起来,他受了重伤,本应该好好休息,但此处不是叶府,他睡不安稳,传话的公公动静又大,迷迷糊糊醒了,睁开眼只看见一个怯生生的内侍。那名叫纹景的内侍跟他说了来龙去脉,叶清弋知道戚栖桐这是替他说理来了,赶忙穿好衣服过来了。到了门口,先看见鼻青脸肿的邓栎,叶清弋安抚地拍拍他的肩,然后安静地听着里头的戚栖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