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许多其他人一样,恐惧着si亡,但是,有些时候,却又渴望着si亡带来的终极解脱。此时此刻,她身为生物的趋利避害的本能被身为「人」这一存在而产生的「迷惘和信念」给压制住,而最终导致的结果——
与其忍受这种牢狱一样的生活,我不如自己寻求解脱——她的脑子里突然涌现出疯狂的想法,并且这种念头像是脱缰的马儿,完全不受控制地牵着她来到了厨房。
这到底是什麽东西啊?她尝试着将意识集中到这岩块上,试图凿下一些碎片做分析。可是无论她如何使力气,都难以伤到这坚y的岩石分毫,连一点儿碎屑它都不曾掉落。
接着他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麽,转身对着边上的护士说道:「小刘,你快去通知简小姐的家人,让他们赶快过来。」护士听完,赶忙点头应了声是,随後便快步走出了病房不见了。
在生命的「最後时刻」,她想着······不,实际上她什麽都没想。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除开一开始那个咋咋呼呼的护士和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主任,又多了几个在一边忙活的医务人员。
「家人?我的······家人?」
「简词······这就是我的名字吗?」
不行!我得弄清楚!我得知道这到底是什麽!她的心中涌起这样的信念,只因她本能地觉察到自己脑中的这块顽石,是自己决不可轻易放弃的东西,如果此时失掉了它,也许就再也没机会找回了。
他们的脸上普遍都带着几分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这位元主任的脸上也有着不下於小护士的惊讶之情,只不过他更加稳重些,只是把惊疑藏在眼中,而没有像後者那样惊叫出来。不过,被人用这种「你居然能醒过来,真是见鬼了」的眼神盯着看,倒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了。
简小姐?她思考了一会儿,从对话的逻辑层面上推理出这大概就是在指自己了。
「真的,只有这麽简单吗?」她有些不敢确定地自言自语。
奇异味道的气t升腾而起,她感觉自己变作了一道白光,意识渐渐地溃散开来。
接着,那两个人停止了争吵,只听到父亲走到门边低声说了句:「我和你妈妈出去办点事情,你在家乖乖的,我们马上回来。」
他们以为这样是在为她好,是在努力维持这个家?可笑!她竟然真的冷笑出声了,她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能笑得这麽难听。
这回她的声带稍微好受了一些,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低沉嘶哑了。
她厌恶极了那个时候的门铃声,因为打开门,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披着他们皮囊的两个陌路人。
脑中的记忆碎片仍然在不断浮沉,场景转换间,她的思绪来到了那个晚上。
她闻听这话,突然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些回忆来,那是很熟悉,但是却又无b陌生的回忆。
「主任,简小姐的家属到了!」
其实她是知道父母想要去做什麽的,每次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总会这样离开。说是去办事,实际上不过是两个人相看两厌,只有隔得远远的消消火气,才能在之後的日子里勉强维持脸上的假笑。父亲去找个地方ch0u烟喝闷酒,母亲大概会去找朋友诉苦抱怨,只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等待门铃声响起。
护士的声音打断了简词对自己内心的琢磨,让她的注意力回到了眼前来。
因为她总感觉,自己的意识的某处,仍存在着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是和此时在脑海中闪回的一段段过往记忆不同的,从其他的地方飘来的尘埃堆积而成的岩块。她看不清这岩块的具t形状,只觉得它突兀地出现,横亘在自己的意识里,说不出地别扭。
「我?我感觉脑子里很乱,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其他的倒还好。」
主任点点头,说道:「你长时间陷入昏迷状态,乍然醒过来,确实会有不适应的地方。现在情况不明,等过一段时间,这种现象也许会有好转,你不必过於担心。」
就只是这麽简单而已。
父母再次争吵起来。明明这两个人曾经深ai过对方,此时说出的话,却b仇敌见面时还要难听。她有些恐惧地躲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想着这一切要是能够快点儿结束就好了。
主任的像是被什麽惊到了,打了个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病人正在问自己问题,赶忙回道:「是的,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你现在感觉怎麽样?简小姐。」
她就只是昏倒在地,然後接着经历了不知道多久,此刻在医院的病床上醒了过来。
童稚年岁里,和父母一起外出旅行。稍大一些的时候,在小学里和朋友们的玩耍。升入中学之後,不认识的男生递给自己的情书。高中艰苦的学业,和父母逐渐僵y的关系,一切都历历在目。明明是时间跨度极长的故事,可是到了现在,也不过是几个呼x1之间,她就全部重新经历了一遍。
「医生?」她轻轻地对那位主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