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出箱子一角,盘腿坐在地上,拿出一把小刻刀,划开黑se胶带。
这是他的试探?还是在表明,我记得你,我也知道你记得我。
寒光一点乍现,锋利刀刃挥向对面的少年,他并没有躲,而是将手心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唯一一件还留在这世上,关于宋听玉存在过的证明、痕迹。
本来是双份的,是她和宋听玉的,但属于他的全都凭空消失,一件不留,和记忆消散一样,了无痕迹。
这三个字在她舌尖滚落一圈,一字一顿地叫出来。
鬼会流血吗?
她在找一个开过光的朱砂手串,辟邪。
看着她无措的反应,宋听玉似乎很愉悦,眼睛亮亮的,如同折shej1n枝叶上被yan光照闪的雾珠,漂亮得惊人。
所幸,他没有再语出惊人,轻摁伞柄的按钮,撑起伞转身离去。
现在宋疏月就觉得,宋听玉是摄魄钩魂的水鬼,他手里的照片是诱饵,自己就是倒霉的鱼r0u。
宋疏月这么想着,心随意动,手指上上下下推拉着刻刀的滑轮。
不,不是空的,底部缝隙里卡着一张照片,背面朝上,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年岁已久,有些昏花。
手里紧攥着那把刻刀,背在身后,宋疏月从地上站起来。
宋疏月垫了个抱枕靠在床头,缓慢r0u着太yanx,蓦然,她盯着自己的手腕,眯了眯眼。
宋听玉掌心撑住柜顶,身轻如燕地从上面跳下来,如振落叶,落地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细白腕子上有一道可怖的红痕,像是被人狠狠掐过,又像是被绳子捆绑过。
她眼都没眨,就这么凭空消失。
她举起空纸箱往下看,没有飘落在地,也对,一直都放在地上,怎么可能会从缝隙落下。
可是今天,他一句轻飘飘的“阿玄”,就入侵了她的保护圈,危险地跨过护城河。
空的?
宋疏月回想着白天,她被那声阿玄钉在原地,低着头,纤长的手指停顿在屏幕上,整个人像是老旧的台式电脑,生锈、卡壳。
“在找这个?”
明明没有下雨……
清凌凌的声音传来,让她无端联想到深林幽涧中唯一的活水泉眼,危险、不可丈量、又带着煽惑。
总之不会是被自己弄出的痕迹。
真是让人不爽。
b害怕更盛的是愠怒、不耐,g扰她的睡眠、两句话拨乱她想保持的现状。
这里有定期打扫,灰尘并不多,宋疏月在一个个纸盒木箱里翻找着。
下一瞬,这张老旧的照片没有任何预兆消失在眼前。
无力感涌上心头,她不再多说,怕妈妈担心,怕被带去jg神科,怕被带着看心理医生。
宋、听、玉。
他随意地坐在衣柜顶上,一腿盘着,另一条腿曲起,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稍稍歪头,漫不经心看着她。
宋疏月的身t有些发抖,既兴奋又害怕,像是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伸手想翻开这张照片。
宋疏月循着声音抬眼望去,那个危险的源头和始作俑者——宋听玉。
她刻意避开忽略他,宋听玉对所有人都很冷淡,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和协调。
自从发生这些诡异的事,宋疏月给自己画了个保护圈,给他们之间划了一条护城河。
她俯下身趴在地板上去够衣柜下方的纸箱,一个板板正正的,用胶带封着的纸箱。
——宋听玉,宋疏月兄妹留于……日期字迹已经看不清。
刹那间——
她曾尝试把这些诡异的事告诉妈妈,可是妈妈的记忆像被篡改,根本不存在宋听玉这个人,不存在这个意外去世的孩子。
她眨了眨眼,浓密的黑睫在昏h顶灯映照下,落着一层y影,遮掩住些许情绪。
空间不算大的阁楼,存放的是她小时候的玩具、衣柜、小床。
阁楼略显昏暗的光线衬得他像夺人心魄、吃人血r0u的yan鬼。
可是当他再次打开那把黑伞的时候,原本放晴的天空逐渐y云密布。
指间玩劣地夹着那张已经泛h的老旧相片,嘴角g起,似笑非笑。
够到了!
朱砂手串是她以前去道观随缘买的,忘在阁楼里,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传言水鬼暗中游荡于水底,在找到合适的替si鬼的时候就会引诱其下水,一击必杀。
思绪如乱麻,捋不清,斩不断。
鬼压床也是从他再次出现开始,种种迹象,都与他脱不了g系。
噔噔的脚步声在凌晨里格外清晰,连带着她鼓点般的心跳声,立t环绕在耳边。
她翻身下床,光脚跑向阁楼。
她温柔笑着说:“哪个哥哥?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