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周兰叹道,“要不你给算算,咱们家以后是什么样子?你舅舅的职位能不能被保住?”上辈子的这一天,也发生了这些对话。不同的是,舅妈跟她说舅舅可能会被裁员,问她能不能每月拿出一些钱来贴补家用。后来她只知道舅舅并没有被裁员,反而升了职,一开心还给她买了件大衣。崇禧如实告诉了周兰:“放心吧,不会被裁员的。”周兰放宽了心:“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又叹了口气:“上次你说臣宇早恋,我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说什么就是不分开。臣宇年纪小,有些事情你别放在心上,要是惹你不开心了就跟舅妈说。”“好,”崇禧起身,“明天节目又要录制了,我先回房间。”“去吧去吧好孩子!”临睡前,崇禧在《诡异》的官方微博里看见一条视频。监控视角下,空旷的房间里放着一张白色的床,有一满头白发的男人缩在墙角里,视线对着另一侧,抱着肩膀:“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然而这房间除了他自己,并无他人。男人恨不得缩进墙角,用双手捂住头,哭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要你,不该把你扔到井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是吴东平。崇禧恍然,之前吴东平人老气质在,那是多年锦衣玉食用钱滋养出来的富贵气息,如今已经尽数消散。他憔悴、易碎、疯魔。工作人员走进来将他固定到床上,不知给喂了什么药,才渐渐安静下来,睡梦之中眉头依然紧蹙,脸色血色全无。可崇禧并未察觉到视频里有吴栋的气息,恐怕是他自己的幻想吧,怪不得被送到了Jing神病院。原来有的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这一晚上,崇禧又来到梦境中的大树边,她看见自己头顶功德上涨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可神秘人似乎又陷入了睡眠之中,她叫了几次也没有回应。
她从背包里摸出凤眠ye,以后再也不用靠它快速入睡了。在休息室等候时,鲁一见她没睡觉,拿着彩色头骨走过来,戏谑道:“这是想放弃比赛了?”崇禧说:“今天不用睡觉也能回答。”鲁一又走到周其面前,弯腰看他头顶:“小和尚,你头上怎么没有六个点啊?”周其双手合十,盘到发亮的佛珠挂在手上:“结疤有损身体,很早很早以前就被废除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一会儿就又逛到了萨楚日身边,表情从玩闹自动变为不屑。小声嗤了句:“傻大个……”萨楚日冷冷抬眼:“不服现在就出去打一架。”鲁一扁扁嘴:“我可不像你这么粗鲁,要不是因为上节目被导演阻拦,你们部落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有本事你跟我比写符啊,看谁厉害!”萨楚日沉声说:“要是让我在部落碰到你,一定把你挂在树枝上暴晒十天。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嘴债付出代价。”“呦呦嘴债付出代价啧啧啧……”鲁一Yin阳怪气地学他,又瞥了一眼他颈间项链,“二十几个小鬼一起说话,你听谁的?我看你马上就要被淘汰了。”“放心,我肯定不会比你先淘汰。”“呦呦呦我肯定不会比你先淘汰……”即将上场的是秀丽,一位五十多岁头发斑白的妇人,鲁一看了她两眼,扁扁嘴没说话。大概是这老太太脸色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纹身让他胆怵。那上面是让人看不懂的字符,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成湖蓝色。她背着布袋来到录制室,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音响,陈泽问:“您准备好了吗?”“好了。”秀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拨浪鼓,陈泽见状问:“之前没见您使用这个。”秀丽微笑时额头也有褶皱,将咒语隐匿一半。“背包里都是我女儿小时候的玩具。”“您用女儿的玩具通灵?”“从我怀孕开始,就发现我的身体和以前不同了,”秀丽说,“我能听懂动物在讲话,能听见整栋楼的声音。女儿出生后突然又听不见了,直到某天给她收拾玩具,发现只有触碰她最喜欢的玩具时,我可以听懂任何语言。”“所以您女儿也会通灵?”“奇怪的是她对此一窍不通,今年二十五岁了,买菜算账都要算一阵。”今天的挑战是,由选手描述出来音响里播放的音乐。之所以称为挑战,是因为这段音乐是无声的。当音响提示灯为绿色时,音乐已经‘响起’。秀丽摆弄着手里的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眼含微笑看着女儿的玩具,此刻她脸上恐怖的纹身显得柔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