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歌身在皇室,又岂会不知皇室的悲哀?他蹙紧眉尖,忽而朝着凤七走前几步,低道,“七爷,皇上对九爷这么好,会不会早就已经改立了遗诏?”凤七抿嘴而笑,他漠道,“不论他改还是没改,咱们跟太子无霜还有凤九的仗是一定要打的。”因为不论皇帝怎么改,这皇位也轮不着他凤七!先前夏公公派人传出话来,说是皇帝吃醉酒时曾与人说过,他凤七如今的势力已经过大,得找个人压制着才行。一个父亲想要压制自个儿的儿子,这却怎么不教他伤心欲绝!他现在似乎能明白凤九的想法。原来被自个儿的父皇忽略,竟是那么的痛苦!可是他的母妃却告诉他,要他不必担心。皇帝的皇位必然是传给他凤七的。皇帝为政多年,政绩卓越。全是因为他事事以百姓为先。这样的男人,纵是对自个儿的儿子再宠再爱也好,也必然会选一个对凤舞好的儿子为帝。皇帝曾不止一次的告诉她,他会把皇位留给他凤七。可最近父皇对凤九的宠爱实在太过。大到兵权,小至吃食。他都少不了他那一份。他凤七得宠多年,也没见父皇对他细心至此!他考虑许久,终于漠漠的道,“如歌,咱们去听风阁吃酒。”天空,是厚厚的黑。“主子,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你不要我了。”软嫩的童嗓里头带了一丝哭音,传入鱼青鸾的耳际。她立于黑暗之中,漠然的道,“你是谁。”“嗷呜!我是听风啊,主子!你连我都不认得了!那位对你下手也太重了罢!”童嗓呜啦啦的说着。鱼青鸾侧着头想了下,似乎觉着听风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她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位是何人?”听风呜哇一声哭出声来,“他是十殿阎罗啦!他不是一个人啦!呜呜!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鱼青鸾懒得跟他废话,道,“为什么我要记得!还有!你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你吵醒我不要紧,吵醒了我的孩儿,我可不饶你!”听风的哭声一下小了许多,他缠着她道,“完了完了,现在你还有了身孕了。难道你就真打算跟那个凡人一生一世么?那人那么凶!”害他都不敢靠近她方圆十里,生怕被他逮到,直接当狗rou煮了。想到此,他又委屈起来。“你说谁凶?他怎么就凶了?他凶了你?”鱼青鸾不解的道。她就没想明白,怎么那个正主儿并这个什么听风都说凤九凶。他哪儿凶?明明很温驯的说。“他不凶?”听风不可置信的道。鱼青鸾侧头想了下,先前人家姑娘偷瞧凤九一眼,他便直接把人给打杀了去。也许,可能。似乎,是有那么点儿凶。她飞快的点头,笑道,“嗯,可能是有那么一点。”“还一点?那就是罄竹难书啊,主子!”听风飞快的说着。“你不必同她说,她压根儿就听不进去。怕是到现在,她还认为那人是个好人呢。”正主儿跟个吊死鬼似的吊在远处。似乎远远的避着什么。
听风听见她说话,这便朝着她怒咆一声。正主儿一吓,身子顿时变小,样子也变得可怜兮兮。鱼青鸾忽而一笑,道,“我道听风是谁,原来竟是那条能驱恶灵的小狗儿呀!嗯,本妃记得你。可是本妃如今怀了孕,怀孕的女子是不能接触小猫小狗的!”听风一下被炸毛了,他跳脚道,“什么小狗!谁是小狗!我才不是小狗!我是辟邪神兽!嗷呜!谁是小狗!小狗是这么叫的么?”似乎为着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听风连着嗷呜嗷呜的叫了好几声。正主儿听见它叫,吓得抱头矮身缩在一边,疾道,“别叫了!别叫了!”鱼青鸾冷哼道,“怪不得自打那次之后你就甚少出来作怪了。原来竟是被听风吓的。既然你叫我主子,那就回到我身边来!我吃不了的rou骨头,就赏你一根。啃不完的鸡爪,就丢你半只。总是饿不着你的。”“嗷嗷嗷嗷!什么叫吃不了的rou骨头!什么叫啃不完的鸡爪!主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小器!我的食量很大哟!”听风不依的吵着。“难道还怕我养不起你么?”鱼青鸾怒喝一声,人却已是醒了。凤九瞠开双眸,低道,“青鸾做梦了?说什么养不起,养得起的?”鱼青鸾抹了抹头上的汗,道,“只是梦而已。九爷别太当真。”凤九笑了下,这便帮她掖了掖被子,道,“今儿个晚上是把你累着了,你睡罢。”鱼青鸾瞪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九爷,不如咱们养一只小狗罢。”凤九伸手扣紧她的腰身,低道,“等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够你玩的。你哪儿还有空玩小狗?”鱼青鸾侧过身子,低道,“可是现在还没生哪!你每天都要上早朝,我一个人闷在家里,很无聊。”凤九笑了下,这便淡淡的道,“青鸾喜欢,咱们便养。”鱼青鸾搂住他的颈子,啧啧的亲了两口。正想再睡一会子,可却发现她亲的那两下竟把一头恶狼给弄醒了去!到得第二日晨早,鱼青鸾腰酸背痛的起身。与凤九一道出门用膳。可他们才出客栈呢,脚边便滚啊滚的,滚出一只通体雪白,可爱无双的狐狸狗来。鱼青鸾心里微凉,这一回却明白了,先前她做的却竟不是梦!凤九古怪的凝着听风,道,“青鸾,昨儿个晚上咱们才说了要养一只狗,怎么今儿个就碰见一只?”鱼青鸾笑了下,她忽而对那小狗笑道,“九爷,你说咱们叫它冬瓜怎么样!”人家不是冬瓜!嗷嗷!不是啦!汪!小狗扭头摆尾,那小样似乎极是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