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管别人家的家事。
说她水性杨花,她可当着他们的面勾搭人了?
说她要私自卖地,他们可当场抓住她卖了?
赵素芬都不稀得和他们掰扯这些,晓得他们今儿登门没揣着啥好心思,怕是恨不得再次把她赶出村。不过到底是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她也不想把人气出好歹,日后可还要在一个村里住呢,抬头不见低头见,她硬气了一会儿,转头又开始服软,看着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周族长,还有坐在堂屋里的周家人,温声道:“在座的都是满仓的长辈,甚至是满仓他爹的长辈,是我说话没个轻重,你们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妇人计较。不过我话也没说错,满仓是我儿子,我眼下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只能回周家村找他,断不可能叫他背上个不孝的罪名,耽误了他的名声,甚至累及了村里,日后叫别村人看清我周家人。您也别瞪我,我以周家人自居有啥问题?我好歹给周家生了个儿子,我那早死的男人与您家还没出五服,若不是我,他这一房便断了香火,我这功劳您半点抹不掉。”
周族长深深吁出一口气,没说话,算默认了。
他们村越是姓周的人多,反而愈依赖和外头说亲,毕竟关系越亲近,生出的娃越是容易出现问题,这也是为啥他看中周氏和周家村的名声,没办法啊,谁家嫁姑娘不晓得托人打听,若是他们村子名声差,他们周家的汉子咋可能说到好媳妇。
名声太重要了,满仓若是个懒汉,他有田有地,也多的是人家把姑娘嫁进来。可他若是“不孝”,别说他担不起这个恶名,他们周家也担不起,村里更担不起!
要知晓美名不易外传,恶名却能轻易传遍十里八村,他可赌不起,这白皮妇人可不是啥好性人,当年能把她赶走,还是因为他们拿捏着满仓,且是同族人,有正当理由的。
她若要坏周家名声,她也只需拿捏满仓即可。
真真是,周族长想到此脸色更难看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的感觉。
赵素芬见此,面容愈发和气,甭管他喝不喝,仍是给满仓打了个眼色,叫他给族长倒碗水来。周族长见满仓二话不说从凳子上起身便去了灶房,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咋就这般听话,咋半点不怨恨她当年抛下你,叫你倒水便倒水,之前他说不喝,他咋不听呢?
这般好拿捏,日后这家岂不是赵氏说啥就是啥了。
“您担心的事儿,我心里头都清楚,我这些年没有为满仓付出半点,便是我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上门白吃白喝。他一个小娃子这些年养活自己已很是不易,我这个当娘的心疼还来不及,咋可能反而当个包袱,叫他驮着我过活?”她起身,众人便看着她越过他们走到院子里,见她拖过被女婿卸下来的半扇猪肉,拍着那两袋粮食,看着他们说道:“我自个带了粮食,这是我们母子三人的口粮,满仓是我亲儿,我便不和他分那么清,只是说来叫你们晓得,我虽是带着小儿上门投奔大儿,但不是吃白食的,粮食衣物我都带着,半点不叫满仓操心吃亏,家里的家务活,外头的农活,我们娘俩自然也会一起干,不会在家躺着啥事不干只等着满仓孝顺。我也分了几两银子,家里缺啥,我自也会掏银子补贴,粮食吃完了也会去镇上或在村里与人买,你们放心便是。”
她说话敞亮,反倒叫人心里有些不自在,有个汉子便道:“儿子孝顺娘是应该的,你说这些作甚?好似我们是那坏人……”
你们是不是坏人自个不晓得?赵素芬在心里嘀咕了句,她没理说话那人,而是对周族长道:“各位今日没登门,我也要叫满仓亲自上门去请的,我这次回来,是厚颜投奔我儿,但绝不是上门打秋风占周家便宜,原打算明日在家中摆上两桌,但院子小,怕是摆不开,这和筲箕里的猪肉都是前不久才杀的,新鲜着呢,我女婿是猎户,刀工好,回头我便叫他再切一切,各位回家时一人都拎上一块。”
半扇猪肉,她说送便送,堂屋里的众人都被她的大手笔惊到了。
他们下意识看向筲箕里被分割开的猪肉,五花肉条条分明,那纹理,那色泽,光是看着便叫人忍不住喉结一阵儿滑动。
她竟舍得?
赵素芬咋舍不得,当场便朝女婿使了个眼神,卫大虎点点头,拿着把被磨得寒光湛湛的菜刀便蹲在地上分肉,气势汹汹登门找麻烦的有六个老头两个中年汉子,一共八个人。
他刀工确实好,把每一块肉都切的大小均匀,任人挑不出半点错。
最好的那块五花肉自然是给族长的,其余人就随便吧,拎到哪块是哪块,赵素芬顾忌日后在村里住着,对他们是笑脸相迎,软硬兼施。卫大虎哪管那些,就进门的时候装了两分相,对他们扯了个笑脸,给肉的时候那群老头还假意推辞,他都烦了,一双老眼从他分肉便没挪开过,偏生给的时候还要别人劝。
他没耐心,见他们摆着脸推辞,干脆便把肉丢他们怀里,见他们手忙脚乱拎着,既心疼肉掉地上,老脸又臊得慌,他心里就舒坦了。
文人是端茶送客,他这是给肉送客,周族长不但分到了一块上好的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