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腹中胎儿胎位不正,这几日便要过来正胎位了。
今日帝后大婚热闹非凡,后宫也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谢双替他掖好被角,道:“不早了,殿下睡吧,明日要去给陛下君后请安呢,天冷路滑,奴才早些伺候您梳洗起身,可好?”
宋卿点点头:“早一刻钟……不,半个钟头叫我,第一次去请安,去早些总归是没错的。”
“奴才知道了。”
谢双起身搀着宋卿的肩膀躺下,待他躺好,才从床尾拿起长枕,一手抄着枕头,一手托起他的孕肚,将长枕塞至他的腹侧底下,问道:“这样可好受些?”
双胎的肚子要比先前怀黎儿时大上一倍不止,平日翻身起坐都得有人伺候,如今孩子又快要出生,肚子更是硕大圆滚,宋卿捂住肚尖挪臀,许是枕芯太软,下坠的肚子还是沉沉拉扯着腰后的皮肤,他皱眉摇摇头:“坠得慌……不成…”
“那换一只枕头。”
谢双不敢撤回手,替他托肚的手稍稍用力,又赶紧拿来一只枕头仔细塞在他的肚子下,将肚子垫高些,也好受许多,宋卿总算睡舒坦了,如墨青丝绕着雪腕似绸如缎,隔着烛火幽幽,亦能瞧见流水光晕汩汩而下。
胸前两团因着姿势缘故也这么鼓鼓向前凸着,不堪磨蹭的乳尖肿大鲜红,湿淋淋地顶出两块来,宋卿身子重,躺了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待宫内红烛燃尽,烛光逐渐微弱之时,谢双便俯身端起灯盏,小心挑起帘幔欠身走了出去。霜寒落满间,枝头料峭凛凛,夜里又下起了大雪,这么纷纷扬扬落满整个京城。到了天际一缕微光爬上树梢,这场雪才算结束。
“听说昨夜君后宫里要了好几场热水呢……”
“可不是,那边洒扫侍奉的姐姐们都听到里头的动静,说是君后看着端庄持重,床榻之上却是勾人……”
“你们几个,在那边说什么!”
宫院内正扫雪的几个小女婢三三两两持着扫帚小声嘀咕着,天气冷,宫里又静,便是这般小声也是听得一清二楚,谢双喝了一声,就见女婢们一惊,忙互相推诿着上前来,接着齐刷刷在谢双面前跪下:
“阿双先生,是奴婢们多嘴……求您不要告到贵君殿下面前去!”
“低声些!”谢双压低嗓音斥道,“难不成你们想将殿下吵醒吗?!”
“奴婢不敢!”
“既然不敢,却还在那儿嚼主子们的舌根,陛下与君后的事,也是你们可以说嘴的吗?”殿内传来簌簌声,谢双扭头看过去一眼,瞧着一切又归于平静,这才重新转过身来道,“贵君有孕在身,你们不仔细伺候着,却还在这儿嚼主子的舌根,是想掉脑袋吗?!”
“奴婢不敢!求贵君殿下恕罪!”
谢双甩袖,双手拢起:“为着贵君腹中殿下,今日之事我不会上报,你们将地下的雪扫干净之后自己去青荷姑姑那去领罚,下次若再被我发现,统统拉下去处置了!”
“多谢贵君殿下!”
“下去吧。”
谢双垂下双手,冷眼盯着她们扫雪,过了好一会,这才转身打算进屋预备唤宋卿起身,可他正要推门之时,殿门外却传来一阵通传之声:
“谢亦一大人到!”
谢双愣了一愣,扭头一看,只瞧一直跟在燕祁巍身旁伺候的谢亦一抬腿走进院子里,身后跟着一众小侍。谢亦一是天子剑阁中排名第一的暗卫,作为护卫保护陛下,平日陛下有个什么话传过来,也只是谢亦一私下来一趟,这么大张旗鼓地进殿,还是头一回,而且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个小侍,也看着眼生。
谢双又想起方才那些宫娥小声嘀咕说的话,眸间清亮,还是率先迎了过去,带领宫内众小侍一并行礼:
“参见谢大人。”
“阿双兄弟不必多礼,不知贵君殿下可起身了吗?”谢亦一行至谢双面前虚抚一把,见他们起身了,又抬眼望向里屋处,发现并未点灯,便道,“看着贵君是还没起,陛下特传口谕,雪天路滑,贵君身子重,不便行路,拜见君后之礼,待十日之后再补上即可。”
谢双闻言,唇边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正欲俯身谢恩,只是谢亦一随即又补上一句:“这十日陛下都会陪在君后殿下身边,贵君亦不用去请安。”
“……”
谢双顿时愣在原地,抬眼去看谢亦一的神色,见他目光如常,眉宇不由拧得更深。想问的太多,但碍着他背后那群小侍,便是想问也问不出的,谢双顿了一顿,正要俯身,背后紧闭的房门却忽然从内打开,只见宋卿扶着门框,只着一身单薄寝衣,挺着腰身,浑圆大肚颤颤而动,脸色微白地迈了出来。
“参见贵君殿下。”
“殿下…!”
谢亦一领着一众小侍俯身行礼,谢双连忙起身招呼小侍去拿狐裘,走到宋卿身边托住他的小臂,低声道:“您几时醒的?怎么也不唤奴才上前伺候,若是摔了、冻了如何是好?”
他比宋卿高一个头,又贴得这么近,因此能清晰地看到宋卿湿润下垂的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