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南宋端平元年(西元1234年)年迈的大元河西王,亦是弘吉剌部落族长的按陈终于蒙长生天(蒙古萨满教最伟大的神)召唤归天,嫡长子斡陈不但接收了父亲的族长之位,以及所有贵族封号,还依蒙古习俗接收了父亲所有的妾侍除了年纪太大的之外。不过,斡陈最有兴趣的还是那个听说父亲从未碰过的小小妾侍刚满十五岁的千黛可屯(贵族夫人),所以,头一夜他就找上了她,然而他只不过看了千黛一眼就差点吐了出来。“天哪!难怪额赤格(父亲)不愿意碰你!”他呻吟著把她赶出自己的斡儿朵了。此后,斡陈就再也不曾召唤过司千黛了。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带给她任何幸福的!千黛暗忖,同时噙著一抹阴谋得逞的奸笑回到自己的斡儿朵里。南宋端平二年(西元1235年)春铁盔、皮甲衣、翎根锁、黑色牛皮长靴,还有一刀一斧,一身凛凛战袍的纳岑才刚踏出窝阔台汗的大斡儿朵,迎面便遇上了美艳的叶里迷失别吉(公主),他不觉皱起了剑眉。这位刁蛮别吉为什么老爱来找他的麻烦呢?“叶里迷失别吉,很抱歉,今天我没有空和你罗唆,我大哥病逝了,他又没有任何嫡子,所以我必须赶紧回部族里安排一下,然后尽快赶回来加入贵由鸿泰吉(皇太子的的西征队伍,因此”然而,一向嚣张跋扈的叶里迷失仅是微微一笑,同时举起小马鞭阻止了纳岑的滔滔不绝。“别急,我也是听说斡陈去世了,所以特地来问候你一声,顺便通知你,既然你要接下弘吉剌部族长的位子,而早先嫁给斡陈的也速不花别吉也早已归天了,所以,依照成吉思汗的遗言,你可以再娶一位别吉,而我呢!应该是最适合的一位了,对吧?”一听,纳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当然没有忘记,为感念弘吉剌部无怨无悔地追随成吉思汗东征西讨,而大皇后孛儿帖;弘吉剌更是尽心尽力地协助丈夫成就大业,因此,成吉思汗曾经有旨日:“弘吉剌氏生女世以为后,生男世尚别吉,每岁四时孟月,听读所赐旨,世世不绝。”所以,他父亲才会被赐号国舅按陈那颜,又赐金印及钱二十万缙,再赐封河西王以统其国族,而他大哥则赐娶也速不花别吉,成为古列坚(驸马)。可若是要他将眼前这位美艳却傲慢任性的别吉娶回家,他宁愿终生不娶!妈的,就算叫他阉了自己也行!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人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边侯骑,都护在燕然。唐王维(使至塞上)蓝蓝的天空飘著白白的云,烟波浩淼的呼伦湖彷佛一面镜子般镶嵌在呼伦贝尔草原上,而无垠的绿茵里,羊群似流雪,马群又似海浪,骆驼更像一团团凝云,于是,羊咩马嘶伴随著雄壮的叱喝声,呼应著苍狼白鹿的豪情。直至一勾弯月西沉后,绵延不尽的穹庐中开始出现点点篝火,悠扬的马头琴声好似峡谷中的清泉,涓涓地流过牧人心头。正当夜风吹拂,奶茶飘香的时候,豪爽的草原儿郎吟出动人的情歌,而情窦初开的少女则回以心中的恋曲,让热情弥漫在清新惬意的夜晚。这儿就是弘吉剌部的领地,鄂尔古纳河以南,哈拉哈河以北,呼伦湖以东的呼伦贝尔草原,而山峦苍苍的大兴安岭那一边,还有嫩江流域的达呼尔狩猎区和嫩江平原,自金朝被灭之后也成了弘吉剌部的封地。一回到这儿,纳岑便忙著处理斡陈的后事,接掌部落族长之位和所有的一切。焦头烂额地忙碌了好些日子后,终于搞定了所有该忙的要务,如今就只剩下一件讨厌的麻烦事了。初春的夜晚,残雪犹存,褪下战袍的纳岑一身洒脱的貂皮帽、大襟长袍、套裤和短马甲,锦制腰带两边各挂著一个镶金套环、小刀和精致的褡裢,他背著手和部落总管霍骆金缓缓地漫步在闪烁著银光的呼伦湖畔。“斡陈还不到四十,怎么会这么快就被长生天召去了?”纳岑平静地问。霍骆金无奈地苦笑。“简单一句,斡陈王玩得太过头了,尤其是收继了老王的妾侍之后,他原来的妾侍为了争宠,双方都卯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来诱惑他。而他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竟然命令斡托赤(医师)开葯给他!虽然斡托赤警告再三,他却依然故我,直到最后”他轻叹。“他还是死在女人身上了!”“至少他死得很爽!”纳岑冷笑地嘲讽道。霍骆金实在不晓得该说什么,大漠男儿不是死在沙场上,而是断气在女人身上,这真是一件天大的耻辱,若是让大汗知道了,恐怕连河西王的封号都要收回去了。沉默了好半晌,纳岑突然停下脚步,他蹙眉凝望着闪闪发亮的呼伦湖湖面。“所有的妾侍都是那种样子吗?没有一个配得上大妃的位子吗?”霍骆金顿时瞠目结舌。“纳岑王,你你不会是想在那些妾侍里找一个,正式迎娶做大妃吧?”“没错,”纳岑毫不犹豫地说。“你知道我一向讨厌在女人这方面浪费精神,所以我一直没有任何妻妾。可如今斡陈死了,依照习俗,我必须收继他的妾侍,既然如此,我何不干脆立下大妃,省得将来再麻烦一次?”霍骆金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马上去找”“不必另外再找了!”纳岑毅然道。“没有时间了,再过两天我就必须出发回和林,否则就会赶不及贵由鸿泰吉的出征时间,所以,我只有两天的时间成亲。要是等你去找到什么多好的对象,我早就在往西征的路途上了!”“那”霍骆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