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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从今梦影双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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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了几斤澡豆啊?”他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想来是捏着鼻子。

    宣鼎听了这话,抬起手来闻了闻腕口,大约自己也觉得味道是太重了,又扭过头去,一副还想重新洗过的模样。

    “别洗了,再洗你都要泡发了!”公孙恣忍不住大吼道。

    宣鼎回过头来:“你能看到我么?”

    “不能,”公孙恣嘁了一声,“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

    “画里是什么样子?”宣鼎慢慢走上前来,纤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抚过画轴,朝夕相处几个月,第一次只能听到男人的声音,看不到他那副懒散不羁的模样,忽然间有些寂寞。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隐约可以看到那片火海,一明一灭。很远的地方似乎又有一斑微弱的光,像一扇门,可又看不见到底在什么方向、有多远。”公孙恣的声音听起来气定神闲,丝毫不像是被困在这样一个幽暗之地的游魂。

    宣鼎闻言不再说话,果断换了一身新衣,将画轴小心绑起背在身后。

    “你的骨殖到底在哪儿。”宣鼎声音很冷,分明是问句,却说得没有一丝起伏不容置疑。?

    公孙恣似乎笑了,半点也不着急的模样,甚至还颇有些享受宣鼎这幅焦虑冷硬的态度,他沉着声哼起不成调的曲子,好像并非身陷囹圄,而是安闲地卧在一张躺椅上悠悠摇晃,日光微暖凉风惬意。

    这只古怪的曲子哼到尾声时,画卷中忽然响起一声长啸,啸声很远,显得有些渺茫,却不减风起云涌之势。

    宣鼎微瞪双眼,一线灵光从眸中闪过。

    宣鼎没有骑驴下山。

    他睡了三天,那头驴被拴在屋后无人喂食,饿得狠了便挣脱绳索,不知逃到哪里觅食去了。

    傻木匠仍是坐在院子的角落里刨一块木头,片片刨花从他手间飘飞落下,宣鼎站在篱栅外看了一会儿,一时间竟不敢抬手敲门——这男人确实是公孙恣的阴魄转世投胎不假,可是他也是肉体凡胎再世为人,说是阴阳合一,可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要了他的性命。

    宣鼎自下定决心以来,未尝拖延过一分一刻,拖着躯壳赶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可是真到了最后这一步,他却迟疑了。

    他看着傻木匠埋头忙碌的身影,陡然想起那一天自己的失态——他扑在男人的身上,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热度,活生生的肉体迸发出几乎叫人灼伤的热度,他感到血液在男人的皮肤下热烈地奔流、胸膛下的脏器和脉搏一起有力地跳动。

    宣鼎出神地看着男人,漫长的迟疑中,男人却蓦地抬起头来。

    男人歪了歪头,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极为不同的笑,宣鼎见过他那种呆傻稚拙的笑容,两只眼睛眯得好似一汪月牙,嘴角咧得很高,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但此刻这个笑容,却像极了公孙恣。

    他的眉梢轻轻扬起,嘴角勾出一个斜飞的弧度,男人放下手里的木头,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仿佛在等一个姗姗来迟的客人:“你来了。”

    宣鼎忽地哑然。

    男人信步走到院子的另一边,极有条理地拾出几块零件打成一个包裹:“躺椅早几天就做好了,一直没人来取。你是从山上来的,钉好了不方便搬运,我带着零件随你一起上山吧。”

    宣鼎早就想好的谎言与借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按了回去,那几句话在他肚子里翻江倒海搅得不能安宁,他定定地看着男人噙着笑意走出房门,步履是那样安闲自若,倘若踩的只是一层薄薄的冰,也不会压出一条细缝。

    男人背着包袱走在前面,他既不等待也不放慢速度,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山里走去,这条山路斗折蛇行,又布满了公孙恣设下的阵法,他却走得极稳,好似走过千百回。

    他越走越快,好似旋风一般,宣鼎在后面疾追,竟是运足了轻功踏叶飞枝也追不上,可打眼去看,男人仍是一步一步悠闲地走着。

    男人越走越远,茫茫深山之中渐渐看不见了身形,宣鼎还要再追,却陡然听见远远的有人在高声唱歌:

    我所居兮太行之麓,?

    我所游兮鸿蒙太空。

    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

    渺渺茫茫兮乾坤大同!

    这歌声内力震撼气脉雄浑,倏然之间,惊鸟忽冲豀霭破,百花杀尽堑风香,一股气浪猛然袭来将宣鼎掀翻在地,等他回过神智抬眼再看,层林深处,已是火光冲天。

    宣鼎回到江南时,孤门山再度失火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只要不是好事儿,那么消息流传的速度永远不会太慢,尤其是这种灵异鬼怪神乎其神的怪事儿,更是会在茶余饭后轻而易举地散布出去。

    当流言蜚语传到宣鼎耳朵里,故事已经成了公孙恣阴魂不散,化作厉鬼在孤门山盘桓百年,害得孤门山下年谷不登百姓凄苦,原本山里有一道神符勉强将他镇压,现在年岁既旧神符失效,公孙恣便破山而出放火报复,烈火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又烧了整整七天七夜。

    宣鼎是在一场觥筹交错的筵席上听到这个流言的,同宣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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