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浮白:“……别闹。”
良辰美景佳人如梦,他趋近光似地跟上,看见那苍眸之中映着凡尘,忽而神体俱颤,不自觉地唤道:“师……尊……”
魔,乃离经叛道之修士也。魔修本是散落一地,后被一人集聚,此人便被拥趸为魔主。魔主之位由当世最强的魔修继承,是想带领魔族走向辉煌。
温浮白担心道:“这么鼓,它肚子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仙尊应声回头望向他,他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岁月,那个惊艳一生的雨天。
瞧见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繁星般无量的孔明灯缀在夜幕上,过往路人更是络绎不绝。
他们走出浮生楼,天已经黑过许多了。絮落的夜生活丰富,比白日里还要热闹非凡,可见当年的“天下第一城”名不虚传。
牧万和立即喝下后,追问:“是天青吗?他……他们都太可恶了……咳、咳!”说到急处,她忽然捂嘴咳嗽,阿无忙给她捶背。她垂眸看到手心里的血,遮住。
“呃……”牧淮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我们走吧。”
几个鸡巴全割了碾碎!不过话说回来,仙盟自诩多清高正义呢,自家竟悄摸摸地开了个淫楼。
温浮白略略点头,又说:“我怀疑这座城有蹊跷。”他对牧淮说,自然是希望牧淮和他一起解开谜团。牧淮看着他,一个念头却死灰复燃:你到底是谁?
“阿无,以后别去给我拿药了。”
“我现在想知道。”
温浮白不答,而是斟词酌句道:“你那时给我们的药,是什么?”
牧万和长了一双温柔的眼睛,即便在万荒蹉跎了数年,那双眼睛仍旧温柔得溢出水来。她等啊等,始终没有等到自己的丈夫,红烛燃尽了,忽然衣袖被拽了拽。
“好像是……”他拖着尾音,好像想不起来的样子,“应该是……毒药吧?”
俩人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牧淮说:“有段时间我被人扔到养蛊盅中,所以对对蛊一类的东西很敏感。我说不清那碗汤里究竟有什么,但绝对没那么简单。”
阿无点头,不以为意道:“我抗揍,没事的。阿娘趁热喝啊。”
“我意已决。”牧万和打断他的话,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喂。”风映泽叫住他,铃铛晃了晃,他一回头就被一只跟猫差不多大的白狐差点扑倒。它打了个超级长的哈欠,眼一眯窝在牧淮怀里睡了。
他与风映泽在四楼欢好,却不知楼下窗外的人间烟火也如此令人心向往之。
“阿娘,喝药。”
在他探究意味明显的目光下,温浮白默不作声地偏过身,走到河畔。
即便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银边面具,穿着不起眼的衣服,可那种超然物外的气质仍让他在一众凡夫俗子中宛若鹤立鸡群。
温浮白的脚步也一下子停住了,二人对视,牧淮摸着小白狐问:“我们不回去吗?”
从茶楼深处传出悠扬的马头琴声,被夜风携至长河;河面上游荡着几艘小船,船桨荡开灯河,停靠于喧嚣的彼岸。
牧淮无奈,撸了撸它被养得油光锃亮的软毛,坏心眼地戳了下圆滚滚的肚子,愣了愣,不确定地又戳了戳。
第三任魔主继位后,雄心勃勃,试图吞并天下。于是,他抛妻弃子,专心于开拓疆土。
牧淮挑眉又压下,左顾而言他:“你以前可没有问。”
像是沉木燃起了火星,阿无猛地抬头,“娘!不可以,我……”
阿无有些着急:“阿娘不生气!喝水,喝水。我只能从他们那拿药,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他们现在也就打打我,不像以前那般恶劣了。”
棉签沾上清凉的液体,被轻柔地涂在伤口上是丝丝缕缕的痛。她用气声问:“还有其它伤吗?”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从抽屉那拿出药包,为他疗愈。
小白狐吱吱叫,他便收了手。
阿无眨了眨眼,很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阿无不说话了。他这时候还比较瘦小,跟同龄人相比,带着常年受人欺压所致的窝囊和颓废。
她身体一直不好,早年在村子里都是兄长每月来送俩次药。
牧淮语气悠悠道:“百毒不侵药。”
宿雪眠,宿雪眠。他默默地念。
“你觉得那碗汤有问题?”
俩人一狐在古巷中紧凑地龟速前进,为了防止走散,牧淮注意着四面八方,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她回过神来,接过药盏和蜜饯,看见阿无脸上的伤,声音颤抖,“你……他们又打你了?”
牧万和靠在床上,心里面难受得很,她虚弱地说:“我知。我只是方才忽然梦见你父亲,有点……唉。”
牧淮被他的用词笑到,又因风映泽小猫打盹而欲言又止。看他今天着实累到了,于是牧淮便准备回去了。
进入一座城,竟然要喝一碗汤,这件事怎么看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