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重要,到底是谁缠着谁也不重要。因为洛慈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所以理应所有的罪名都由他来背负。
周向松在质问他、在向他追责,因为觉得他勾引了他的亲弟弟,让他变为了另外一个样子。
“进。”
洛慈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巨大木质办公桌后面的周向松,即使是在家中,周向松也总是一副一丝不苟得模样,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衬衣熨烫得没有一点褶皱,就连发型,也打理过。
周向松的身高几近一米九,毫不收敛力道的一巴掌直接将他掀翻在了地上,眼前发昏,耳朵瞬间就发出了尖锐的嗡鸣声。
“我……”
洛慈会愿意和他发生关系的,他在等那一天。
但怕也是真的怕的,他很珍惜重活一次得到的这条命。
“他这个人对什么都新鲜,但新鲜感又很容易过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人这么着迷。”
就好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容许自己出现任何一丝差错。
洛慈被迫抬头和周向松对视,但他没有移开自己的眼神,好几秒后,才说:“我不认为我有罪。”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后,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从上辈子到现在,他都没有错,他的基因、他的血脉、他过往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原罪,他没有理由为此担责。
洛慈张了张嘴,问:“那你想怎么做?”声音有些嘶哑。
此时此刻,洛慈感受到了巨大的荒谬感,即使他内心确实存有引诱他们、让他们兄弟阋墙的心思,但现在实际上是周从南主动地、如狗皮膏药一般地黏在他的身边。
“疼不疼?”
洛慈咬着下唇,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既然他现在有这个胆子跟我叫嚣,那他就要承担一定的后果,你说的是吗?”
这些话说得模棱两可,洛慈不能明确地辨析出周向松话里的意思,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
那一日是周末,他的一个发小刚好从国外回来,两人要叙叙旧,和洛慈打了声招呼之后,他便出了门。于是也不知道,在他出门之后,洛慈被周向松叫到了书房。
周从南也并不是完全没事儿做,身边也不尽然都是些酒肉朋友。
所以当周向松的手抬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周向松只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抓住他的头发,又逼着他俯身凑近。
他捂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地喘气。
周向松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抬手将灼热的掌心盖在了他被扇肿的脸上,状似亲昵地轻抚了一下。
“不过现在我发现,也许变故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得多。”周向松露出了一个笑,比从前的要弧度大,但也比从前的要恶劣得多。“我可不是什么会无限包容蠢货弟弟的好哥哥。”
然而这一阵还没有缓过去,就又听到周向松厉声说:“起来。”
洛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害怕再挨打,洛慈只能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又站在了周向松的身边,手也不敢再捂着自己的脸,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侧。
“别让我再说一遍。”
“洛慈。”周向松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我不喜欢生活发生不可控的变故。”
“笃笃笃——”
周向松面上的笑就淡了一下,沉声命令道:“过来。”
洛慈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周向松在提醒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哈——”周向松轻笑了一声,背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过来。”
“‘我’,你在我面前,用这个代词指代自己吗?”周向松沉声回答。
“嗯?”周向松半耷拉着眼睑看着他,手指在沉木桌上一下接着一下地敲打着,如蛰伏的雄狮,轻蔑又势在必得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洛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畏惧周向松的,即使重活一次,刻入骨髓的恐惧也并非能够轻易地消解,对方高高在上的俯视和轻蔑,永远是压在他身上的高山,让他难以挣脱。
然而事情不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一帆风顺,他也险些在那样的温柔乡当中忘记了,给洛慈开苞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独断独裁的亲大哥、周家的现任家主周向松。
很想逃,但潜意识还是驱使着他朝着周向松走了过去,哪知刚刚走了过去,就被周向松抬手扇了一巴掌。
话说到这里,洛慈已经彻底明白周向松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了。
洛慈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往前走了几步,并没有靠多近。“家主,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不过周向松也并不像是要他回答的样子,他将自己的手给收回去,懒懒地搭在了膝盖上。“据管家说,我的三弟最近总不在房里过夜,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倏地,周向松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将他拉近了一下,“怕?”